明紙打在炕几上,明晃晃地總是沒有一點暖意。即使屋裡溫暖如春,如歆依舊感受到了自心底散發出來的徹骨寒意。
下頭薛大夫繼續說道:“木通味苦性寒,而草民給王妃您開的安胎藥是用的白芍、炙甘草、川貝母、枳殼和姜活,其味道均為甘而酸,略微有些苦味可沒有木通這麼苦。”
如歆低聲道:“所以我才能一喝就知道這藥不對,倘若我只是以為苦,一直是喝下去,倒真是遂了那人的心意。”
薛大夫在下面立著,一句話也沒有說。行醫多年,宅子裡的這種骯髒事他見得多了,無非是正室害小妾,小妾算計正室。這種事情,哪個宅子裡頭沒有,現在看著這齊王妃長得模樣甚是俊俏,才剛剛嫁過來就遇到這種事情,當真是可惜了。
如歆出了一會兒神,回過來道:“有勞薛大夫了,素雲,給薛大夫車馬錢。”
素雲忙應了,領著薛大夫出了門,朝院裡的圍房走去。開啟多寶格上的櫃子,隨手拿出一個五兩的銀錠子,遞給薛大夫笑道:“薛大夫辛苦了,這是我們王妃的意思,也是薛大夫您得知道,今天您什麼也不知道,就是過來給王妃把了把平安脈。”
那大夫一見素雲拿出了五兩的銀錠子早就高興起來,去旁的宅院裡頂天了也就二兩銀子,也是知道素雲讓他封嘴的意思,當下笑道:“姑娘說的極是,我行醫多年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是知道的。”
素雲見他聰明,也笑了笑,囑咐小廝好好將薛大夫送出門,這才回了上房。
屋裡靜極了,如歆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自己手裡的帕子,看見素雲回來,道:“那大夫走了?”
素雲點點頭,“奴婢剛剛囑咐好了那大夫,都送走了。”
如歆吩咐彩文,“去找吳氏來,不用說什麼,只說我這兒有了好茶讓她來吃。”
彩文聽了吩咐連忙去了,如歆臉上皆是冷意,撫著自己的肚子,不由得一陣冷笑。
吳氏的腳步倒是麻利,沒多久就到了留春院,向如歆見了禮就在榻對面坐下來。一旁的素雲就將薛大夫說的話告給了吳氏一聽,立馬臉上就變了色,“竟存了這麼歹毒的心思來害您,虧她還能好好在這院裡過下去。”
如歆聽著她的話音像是知道什麼的樣子,吳氏冷笑一聲,“只把話給王妃您放在這裡,您若是信,自然可以讓那起子爛了心肺的毒婦揪出來,可您若是不信,我也沒什麼法子。”
吳氏喝口茶慢慢道:“那是今年春天,王爺從西域遊歷回來給我們帶的香料,可是少見,味道也是好聞的緊,更有一宗妙處就是沾在衣服上極不容易弄掉的。我看著昨日梅蕊也說起這個東西,我就想起來了。”
如歆聽了,緩緩道:“你知道那人是誰?”
吳氏扶了扶髮髻上的簪子,“不知道也能猜個差不離,這件事情再無旁人。王妃您只需找個由頭,讓孫氏屋裡的大丫頭來一趟,讓梅蕊聞聞她身上的氣味是否是那夜聞見的。那香奇特,味道更是少見。”
如歆聽了這話,藉著喝茶的功夫打量著吳氏,她滿臉神采奕奕的樣子,像是後頭的事情全都料到了一般,“妹妹怎麼就那麼確定,這件事是孫氏做的呢?”
吳氏立即說道:“這還用想嗎,高氏的那份剛拿到手沒幾天她就給當成銀子送她孃家去了。我的呢是重陽節那日也轉贈給我母親了。只有孫氏那裡,每日像個寶似的日日佩戴在身上,她一屋子丫頭身上都是那香料的味道,沒得把好東西糟踐了,所以,這個事情再無旁人,也就只有是她了。”
如歆聽了這話,心裡驟然起了狐疑,所有的事情都是掐算的剛剛好,這也太巧了。如歆問道:“那香沾在身上是去不掉的?”
吳氏連忙點頭:“自然了,這麼一點好處,加上這香精貴,孫氏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