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鑲嵌在上面,下面是白色的雲,沒有人能傷害她,也不會有人吵醒她。”魑魅輕輕地說,“我們涿鹿城四少和雲錦是好朋友,她有的時候會帶我們飛去東海,我用妖術在海上結髮為舟,風伯令風吹我們遠渡到蓬萊,雨師掌舵,雲錦就在船頭吹笙,海獸龍怪聽到她的音樂都乖乖地沉入海底,沒人會傷害我們。”
“那我在幹什麼?”
“你在我們中一直是最沒用的那個,所以你什麼都不幹。”
“哦,是這樣啊。”狂魔說,“那雲錦總是飛在天上,又怎麼會和我一起走在路上呢?”
“因為你不會飛啊,傻子,她為了和你一起走路,就把羽翼收了起來,降落在地面上。但是地面上很危險,又很多人會傷害她,所以她很害怕。”
“哦,那麼說來我們真的是好朋友了。”
“那時候我們都是好朋友,”魑魅蜷縮著貼在他胸前,微微顫抖,眼淚無聲的滑過臉龐,“一起歡笑……一起奔跑,那時候,涿鹿城的天空是碧藍的。”
太陽昇起,數千年前那場改變整個中原命運的戰爭就如此開始了。
半邊天空上太陽熾烈如火焰,半邊天空裡陰雲密佈,暴雨狂風,慘碧色的氣從妖魔們身上散入天空,結作悲傷的雲。軒轅部的勇士們披著金色的日光向南,妖魔們的鎧甲上飛濺著雨水向北,在光與暗交際的地方他們相遇了。戈戟縱橫,英雄們斬殺,妖魔們咆哮,遠古的大地上煙塵瀰漫,高山之巔求乞的巫師們散發如旗赤身而歌,鮮血在灼熱的光之下汽化,戰場上瀰漫著紅色的霧。
黃帝在龍車上遠眺,六龍夭矯,雲流湧動。
左路應龍軍正迎戰雨師率領的五萬魔頭,右路英招軍面對的也是五萬魔頭,中路是風后帶領的雲師精銳,和對面的十萬魔頭對峙。那些妖魔的頭領盤膝坐在遠處的高山之巔,膝蓋上放著黃帝熟悉的一柄犬牙戰斧,身邊偎依著妖嬈的女人。風后未敢輕動,那座山下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是個綠色頭髮的孩子,打著一柄巨大的紅油紙傘,瓢潑的大雨打在他的傘上。
黃帝又一次地想念大鴻,如果大鴻還活著,可以站在他身邊和他說說話。
而他現在只能握緊尚方寶劍的劍柄,在流雲之上感受著強烈而寒冷的風。
昨夜他問過巫師這一戰的勝負,巫師以龜蓍占卜,可用火焰灼燒龜甲,龜甲忽然就裂成了碎片,裝著蓍草的竹筒被小巫師不小心碰翻了,蓍草灑了一地。巫師於是拍了拍手,對黃帝露出無奈的神色。
雲層下浩瀚的原野上,利箭撕開空氣,投矛如飛蝗掠過,王師的精銳鐵虎衛在利箭和投矛的掩護下發起了衝鋒,乘著戰車長驅而前,揮舞戈戟。但是妖魔們的防線絲毫沒有潰退,妖魔們以吃鐵砂熬煉出的鋼鐵身軀硬接了利箭和投矛,再拔下來反擊逼近的戰車。
人和妖魔們一起怒吼,大地在微微顫抖。
坐于山巔的狂魔在狂風暴雨中緩緩抬起頭,隔著幾十裡和黃帝對視。黃帝真討厭那樣的對手,因為他看不透對手的眼神,他所見的只有一片無盡頭的黑暗。龍車以雄鷹俯衝的姿態和動作向著山巔而去,狂魔推開了女人,從膝蓋上抄起戰斧,躍出山巔!
“殺!”他咆哮,悽風苦雨被他一斧破開,山巔的空氣裡劃過一道火焰色的光華,像是彩虹。
風后緩慢悠長地深吸了一口氣,提起青鉞,向著那柄紅油紙傘衝鋒而去,十萬人跟在他身後。傘下的孩子靜靜的看著他,扔掉了紅油傘,從背後抄出兩丈長的戰戈來,誰也不知道他原先把那東西藏在哪裡,那件武器比小妖精高了三五倍,有無數的牙刺突出,通體是枯骨的慘白色。
青鉞和骨戈相擊的瞬間,半空裡傳來了雷霆一般的轟鳴,風后感覺到強大得能把他的臉吹裂的慘白色妖瘴從骨戈上散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