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又想幹嘛。”連曜勾了指頭撫上寶生的下唇,仗勢細細劃下捏了下巴,整個人靠了過去將寶生釘在樓角:“以後遇到剛才的險事,你不要逞強,我一定護得你周全。”這個姿勢曖昧的很,寶生聽得“逞強”兩字,本有些不爽,卻被這樣挨著,胸口想貼,自己一個姑娘家,卻不由得是耳根子發燙,想掙扎了出去。
連曜卻拽的更緊:“我知道你心裡沒我,可我心裡有你,我不管你想著誰看著誰,只要將你人捆在我身邊就好。他護不得你我來護。知道你不想去那餘家…我,我已想了法子。”
聲音低沉的彷彿心中擠出來,說的艱難,乾澀中竟帶了些顫抖。
說完甩開就自己上了樓,連曜覺得自己說了傻話,剛出口都替自己臉紅。本想靜靜的掩藏好,就那樣說說鬧鬧的陪著她,不也可以那麼親近?可這話一直又堵在心裡鬧騰,每一次瞅見她對謝家小廝的對望眼神,那團火都鬧騰的要燒起來。可這話出了口露了風,又好像燒紅的烙鐵淬了水,嘶嘶的只冒著煙,卻不知該如何收場,自己在寶生心中算個什麼事呢,憑什麼拿什麼來鬧騰呢。
想著一陣心虛,生怕看到寶生半絲不屑的冷漠,瞬間只覺握住的人燙手,直直丟開便逃也似的上了樓。
留下寶生有些發呆,但竟有些心虛,不敢往下細心連曜怎麼說了這些混賬話。
若是以前,無論怎樣他做何糾纏想誆了她,她也覺得他是遠遠的毫無關係的人,甚至從未正眼上心瞧過他的衣著容貌。可看的連家阿姆背影空落的去祭拜親人,聽得他那麼驕傲的人講起自己的痛處,倒覺得他像是爬滿蛛絲裂紋的骨瓷,看著剔透,再細看就是傷裂,心中竟隱隱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微漾。
沒錯,他拉了她當墊背,或者拉了她的家景當墊背,可他也帶她走出來,她只當是自己奇貨可居,還有用處,她沒上心想過他存了別樣的心思。
以前同吃同投宿的豁達,神聊海吹的恣意,只當了他是靈哥哥,可以說說話,惱了就鬧到一處,剛才一刀飛來,自己想都未想便擋出,若說是還情,更不若說是不想他傷著。
可現在聽了這話算怎麼回子事情,莫名尷尬的矛盾心思攪得人心煩。
常人道燙手的芋頭,這話便像是個燙手的芋頭,燙的人心煩。竟沒來由想起春日雨中那李記粥品簷下那隻癩皮狗,恨恨啐了一口,賭氣道:“還是剮了下鍋好!省得惹人討厭。”
卻聽得有人喚道:“寶生,你叫我好找,怎麼一人在這裡發呆。”卻是韓雲謙緩緩下了樓。
寶生收拾了情緒迎了上去,卻見韓雲謙滿臉愁雲像是牙痛,便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韓雲謙想起剛才那個陳千總說起餘家的事情,不知怎麼開口,定了定心神,又想著這事還沒有定論,怎麼就能憑一個武人信口開河汙衊了餘家的清譽:“沒什麼事情,我受了風寒有點子頭疼,只是不知你去了哪裡,這裡是外族人的地方,我擔心的很。我的公務也辦完了,上去再應個景便回了吧。”
父女兩人上了樓,寶生今天竟覺得異常疲倦,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位姑娘是?”卻聽得主位上有人冷冷的詢問起。寶生抬了抬眼,卻對上了剛才那位西廠錦衣衛。此時上下相對,才看的真切容貌,此人年歲不大,身量挺直,容貌清俊,描金烏紗帽,一身飛魚服纖塵不染,繡了緄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