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需額外的消遣。
其實我很想走出去看看,明亮的天色總能讓人振奮莫名。或者去寬慰酈娘。不過這機會實在渺茫,不提也罷。
於是我便獨處靜坐著直到入夜,直到睏意來襲。
林不回沒有再來為難我。
只是半睡半醒之間,在微微亮起的淡薄光線中,見到床沿坐著一個身影。
逆著光,我看不清臉,直覺告訴我,大概是前來索命的林震西。
我聽到腦子裡有個聲音在竭力地嘶喊著“帶我走!”,可同時心裡又異常清楚,只要自己膽敢真的出聲求救,那鬼魂就會隨夢境一同破裂消失。猶豫中,我微微翕動了兩下唇,就被睏意與黑暗重新追上,將眼皮沉重的往下一拉。
徹底清醒後,我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還是林不回。
“你不用……上朝……”我有些緊張。
林不回原本在桌邊支頤打著盹,聽見我的聲音,腦袋輕輕一點便醒了過來,定睛瞅了我兩眼,起身推開窗扉,淡淡解釋道:“今日休沐。”
白亮的光線斜斜射入室內,刺得我立即將眼睛眯成一條縫,眼淚一瞬間便淌了一臉,剛好落入轉身回望我的林不回眼裡。
我鎮定地在他的目光中引袖拂去淚水。
說到休沐,忽然想起昨日一直盤旋在我心中的一個問題,很慎重地開口問他說:“你打算將我像狗一樣拴到什麼時候,直到我死嗎?”
“等錢酈娘腹中孩兒落地,”林不回回答得很迅速,“朕自會將你的鏈條解了。”
他倒是罕見的自信。只是,“你憑什麼覺得,一個小小的嬰孩就能威脅我,控制我?”或許給我機會的話,我會為了使她少受苦難,而選擇親自將她掐死在襁褓中。
“曾經有一個人,”林不回慢慢地解釋給我聽,“曾經有一個人,為了一個他甚至沒有親手抱過的兒子,心甘情願的,被困在牢籠里長達十七年……”
“那個人冒著一股傻氣。”我不假思索評價道:“只要擺脫牢籠到了外面廣闊天地,還不是想要幾個兒子,就能有幾個兒子。他這苦情犧牲,準備演給誰看?”
林不回明顯呆了呆。
我不等他回過神來,一把掀開被子,怒氣衝衝地展示自己腳腕上出於他手的傑作。
“既然說到休沐,”我咄咄地逼迫他:“你倒是告訴我,腳上拖著這麼個累贅東西,我該如何清潔沐浴,換洗衣裳?”
不知是因為我先前未醒的時候,替我身體擦洗得並不頻繁,還是因為燒了地龍,宮室內乾燥起來的緣故,我只覺身上又吸塵,又冒油,渾身癢癢的難以忍受。但被這可笑的狗鏈子一栓,就連脫掉褻褲都不方便,遑論其它。
林不回的目光順著我提起的褲管,釘在那截套著鎖鏈的腳脖子上。
我也一瞬不瞬地盯著林不回的表情。
我知道這舉止太輕佻,太不穩重,即使放在女子身上,也過於挑`逗了。
要是在以前,只會惹得林不回揮拳頭把我揍一頓。
可曹德說我現在變得飄逸出塵。
那我便賭一把。
林不回沒有言語,依舊沉默著垂眸向我走過來。
我卻忽然覺得背上的汗毛都炸得豎了起來,是雙歌樓的回憶仍未消散,還是他身上的氣勢有些駭人,我也說不清。還沒等林不回投下的影子觸到我,我就膝蓋一軟,滑坐回床上。
林不回見狀抬頭,向我揚了揚眉,道:“朕正是為此事而來。”
他反手向我展示掌心不知從何處摸出來的一把黃銅小鑰匙。
這人怎麼會安這樣的好心?
我懷疑地瞪著林不回,猶猶豫豫地,將帶著鏈條的腳朝他伸了過去。
林不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