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一大群,眾心捧月一般,我只有奶嬤嬤。
別的皇子住在大大的宮殿裡,我只能住在無人踏足的冷宮邊上的殿宇。
別的皇子公主總會有新衣服穿,我沒有,我鬧著奶嬤嬤給我做新衣,奶嬤嬤沒辦法,花了錢買了庫房無人要的布匹,親自給我縫製。
我看見嬤嬤熬壞了的一雙眼睛,好像突然就懂了。
我是個剋死了孃親,惹父皇厭棄的不祥之人。
沒有人會喜歡我,怎麼會有人對我好。
寒冬臘月。
我和嬤嬤住在漏風的屋子,裹著被子蹲在地上硬熬。
內務府從來不會給我送木炭,於是嬤嬤就會去冷宮撿柴燒,後來沒柴了,就把凳子拆了燒了,凳子沒了就燒桌子,櫃子、後到最後……床也被拆了燒了。”
“前幾年都還算好,和奶嬤嬤相依為命也沒什麼事。
後來我長大了,一些妃嬪的孩子也長大了。
他們貪玩,得了彈弓,會用石頭砸我,父皇送他們馬,他們就要先把我當馬騎練技術,還讓我鑽胯……”
“大嶽但凡發生天災,他們就會來欺辱我,說是我不祥帶來的黴運!奶嬤嬤為了保護我……被他們打死了。”
白冠儒說起自己的事,一直有種旁觀人講故事的敘述感。
只有說到‘奶嬤嬤’的時候,聲音帶著點波動。
“比起大嶽的皇宮,在公主府這裡真的猶如夢境一般……”
蘇千藕看著他問:“後來呢,我看你那個十一皇弟,對你挺好的,不至於一點銀錢都不給你?”
白冠儒神色悲涼的又嘲諷的開口:
“那是我自己命換的。奶嬤嬤死後,我去膳房要殘羹剩飯都要不到,餓的吃了幾天花朵和樹葉,最後搶了一個皇子的飯……”
“結果那飯菜有毒,我命大,沒死。”
“那個皇子就是十一皇子。他的母妃,是父皇寵愛的曦妃,她什麼都沒說,給了我100兩銀子。”
“我看著銀子就在想,我這命,原來可以這麼用……”
“後來,我替十一皇子擋過許多次暗殺……”
“十一皇弟被曦妃娘娘寵在手心,心思單純,在我多次用命保護他的情況下,他把我當做哥哥,開始真心的護著我!自此,我才算在宮裡能吃飽穿暖了。”
白冠儒說到這裡,頓了頓。
再次行了一禮。
“外臣習慣了低眉順眼,卑微求生!絕對沒有認為公主容貌醜陋的意思,請公主恕罪!”
男子一身白衣,白髮白眉,像是陷入絕境的白天鵝。
蘇千藕是個行動派。
上前,把人撈起往自己懷裡一摁,“……哭吧,這麼軟的地方最適合男人的眼淚的了。”
白冠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