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做惡夢罷了。
可是……她抬頭,將眼中澀意逼回去,湖中的水鴨在一起嬉戲,不知道岸上的人此時心中痛苦的情緒。環月走過來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提醒清河:“大長公主,皇上來了。”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走來,清河睜開眼睛,望著面前湖面沒有說話。環月自動退下去,只留下清河母子兩人站在湖邊說話。
盛儼站在清河身邊,順著清河目光看過去,微風輕拂,吹過他的衣襬,只掀起小小弧度:“娘。”
清河嘲諷:“我不是你娘,我從來都沒有像你這樣的兒子。”
盛儼面色不變,反道對清河說:“在孃的心中,想要的是什麼樣子兒子?一個永遠都不會謀朝篡位的兒子嗎?”
清河不語,因為盛儼說出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她從心裡就不希望盛儼會是一個會謀朝篡位的人,她的兒子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可是事實恰恰相反,盛儼用自己的行動做成了他的父親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
盛儼諷刺的笑了,他望著這個園子,他在這個園子裡生活了幾十年,這裡承載了他幼年時所有的記憶,有母親的,也有父親的。整個大政能堅持這麼多年,其中包含了盛昭多少的心血,清河這個做妻子的不知道,他這個做兒子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覺得大政應該是屬於盛家的,大政氣數已盡,新上位的皇帝為人平庸,根本撐不起一個王朝,把大政交到這樣的一個人手上,他離覆滅也不遠了。
清河沉默一會兒問他:“你為什麼想要篡位。”
“我不是篡位,大政的皇位本來就應該屬於我的。”盛儼清冷道。
清河不解,不懂盛儼腦海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大政什麼時候變成盛家的了,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耳中灌輸過這樣的想法,就連盛昭都沒有,教他的先生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膽子在他耳邊說出這般話語:“你在胡說些什麼,大政什麼時候成盛家的。”
盛儼知道清河心中疑惑,乾脆把話說全,將她心裡疑惑全都解釋通順,告訴她他為什麼會覺得大政就應該是他的。“大政不僅僅屬於盛家,還屬於我。是汪爺爺,他告訴我大政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最有資格坐上皇位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那個草包。”
盛儼口中的汪爺爺除了當年的汪公公不做他人可想,清河怎麼也想不到,在盛儼面前說出這句話的人居然會是她尊敬了那麼多年的汪公公。她猛地轉頭,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盛儼的臉,想要從他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汪公公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明知道清河心中想法,又怎麼可能會和她反著來。
盛儼猜出清河心中所想:“娘,你不用懷疑,的確是汪公公告訴我這些。”
汪公公能和盛儼說出這些話的理由很簡單,汪公公對皇帝皇后兩人積怨已久,只因自己是個宦官無力做出點什麼,可想要報復他們的想法從未斷過,要不是皇帝皇后,還有太后插手,清河又怎麼會過成這個樣子,她嫁給了盛昭,最後卻落不到什麼好,他們甚至連她腹中的孩子都要害。
清河可以不介意,不代表他可以不介意,大政天下氣數已盡,與其繼續落在皇帝那一脈人的手中,倒不如落在清河後人手中來的划算,就算是改了國號,做皇帝的人身上流出來的還是永昌帝和清河的血,這樣的買賣怎麼算怎麼划算。
清河仍是有幾分不信:“我不相信公公會對你說出這樣的話。”
盛儼輕笑:“娘,你心裡想的,不代表別人心裡想的和你的一模一樣。有關外祖父的總總事情汪爺爺在臨死之前全都告訴我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全都知道。這個皇位,本來就該是我的。”
忽然,一個巴掌落在了盛儼的臉上,清河的手在顫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