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在他臉上並沒多做停留,一抹愁緒染上眉間,喟嘆一聲,“一切都是命,萬般不由人!如今,我什麼都做不了了,只能先在陰間替母后償還些罪孽罷了!”
昭雲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勸任良狙。
他生在皇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能做皇帝,又掌管著天下間的生殺大權。
在外人眼中,他應該是快樂的,恣意的。箇中滋味,卻只有他自己嘗得到。
可是,這一切又都是他自己的懦弱造成的。如果,他沒有甘心屈服在太皇太后的淫威之下,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選擇,或許,結果完全不同。
他們聊了一陣,荷花終於幽幽醒轉。
揉揉眼睛,四下尋摸。沒見到怪物一樣的象麵人,這才定了定神。
“哎,嚇死我了啊!”
昭雲笑道,“你已經死了!”
荷花聞言,瞪大眼睛,“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已經死了?”
“這裡,就是鼎鼎大名的陰曹地府了!”
“凌昭雲,你!你這個害人精!”荷花一雙大眼凸了出來,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像是要活撕了昭雲。
沒等昭雲閃躲,子浮過來,單手在半空裡輕鬆一劃,再輕輕一推,就把荷花甩到地上。
整個過程,連碰都沒碰到荷花一下。
荷花驚訝的合不攏嘴,好半天,才緩過神,“你,你用了什麼妖法!”
子浮閒閒一笑,“我又不是妖精,哪來的妖法?”
荷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昭雲,“都怪你,要不是你硬把我拖下來,我哪至於死?”
子浮搖頭,“姑娘此言差矣。你若不知為何到此地方,就應該問問自己到底做過什麼。”
荷花心虛的垂首斂目,小聲嘟囔,“我哪有做過什麼?”
昭雲不想跟她多廢話,拎著她的領口,手上一用力,就把她拽了起來,“人醒了,可以走了!”
一聽要走,荷花立馬警覺,她拼命想要掙脫開昭雲的鉗制,奈何總也掙脫不了,她不住的蹬著腿兒,“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兒待著!”
昭雲眉眼一挑,“你是怕見到菱角吧?”
“啊?菱角?菱角她……”
“對啊,菱角死了。你現在也死了!要想見面很容易!”
子浮也揶揄道,“你現在不走,難道想讓牛頭馬面來鎖你嗎?”
“啊?牛頭馬面?”荷花膽都要嚇破了,抖抖索索,磨磨蹭蹭的跟在昭雲身後,一步步的往前挪。
任良狙沒做聲,也跟著昭雲一起上路。
有子浮帶著,他們很快就將那一片紅色拋在了身後。腳下的猩紅地氈也換成了堅硬粗糲的小石子。
昭雲的繡鞋是布底的,走在這些石子上面微微有些硌腳。
而她身後的荷花則不同,走了沒多遠,她的鞋底就被磨破了,腳下磨的血肉模糊,一路走,一路淌血。
荷花不住哀嚎著喊疼,子浮淡淡一笑,回她道,“做的虧心事多,才會如此。還是那句話,在這兒不管遭了多少罪,都別怨別人,你自己欠下的,總歸要還!”
荷花聞言,低下頭,也不再唧唧歪歪的了。
走了一陣,遠遠就見前面有一個茶肆。
裡邊坐著喝茶的臉色都是青噓噓的,一看陰氣就很重的樣子。
荷花看見總算有能歇腳的地方,樂的顧不上腳上流血,加快腳步,蹣跚著向茶肆走去。
子浮又給她潑涼水,“喂,你到了那兒,怕是什麼也喝不了,什麼也吃不了!”
荷花眉毛一擰,瞪著子浮,“胡說八道什麼?怎麼就什麼也吃不了,什麼也喝不了了?我還偏不信了!”
昭雲心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