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用布把大鍋擦乾淨,這才往鍋裡添了兩桶半水,不用他說沈雁就往灶底添了不少柴,大火呼呼呼燒起來。
「這個多的擦手擦腳,少的抹臉。」沈玄青把獾子油挖出來說道。
陸谷端起刷鍋水要出去倒,聞言看過去,點著頭說:「嗯,知道了。」
冬天冷風吹起來,臉露在外面容易皴裂,還會有人擦一點豬油潤潤呢。
忙碌一天,最後陸谷坐在床邊用熱水泡腳的時候,渾身放鬆下來十分愜意。如今他和沈玄青一起泡腳已經沒那麼拘束了,都能抬腳自己搓一搓。
沈玄青見他自顧自搓腳,白皙的雙腳疊在一起,忽然也抬起腳,壓在陸谷腳面上。
屬於漢子的大腳板按住自己的腳,陸谷無措抬眼,就看見一雙帶笑的星眸,也不知怎的,見沈玄青這樣笑,他耳朵微紅起來,下意識想抽出腳。
誰知沈玄青不放,兩人的腳就在木盆裡小幅度「切磋」,時不時有一點水花濺出來。
還是外面沈雁邊走邊喊,他倆才停下這樣稚氣的舉動。
「穀子哥哥,我和娘還有阿嫂都擦過了,給你擦。」話音未落,半掩的門開啟,沈雁端著個木碗進來。
桌上燭臺亮著,沈雁把碗放上去,看一眼泡腳的兩人,說道:「那我先回去睡了。」
「嗯,快去睡。」沈玄青答應一聲,沈雁就出去了。
洗完腳陸谷想下床去拿獾子油,卻被沈玄青制止:「你上床,我給你拿。」
每次洗完腳都是沈玄青出去倒水,聞言陸谷也就依了,手撐著床往裡面挪了挪,剛才臉已經擦過,這會兒沾一點抹抹手腳就成。
抹上後果然不同,手腳搓一搓溫熱而潤,沾的少不怕太油,湯婆子把被窩焐熱了,躺進去肌膚和被褥摩擦的粗糙感少了許多。
等沈玄青倒水回來,關房門時陸谷看向他,小聲說道:「你也擦擦。」
「我不用,這會兒還沒覺得幹。」沈玄青笑道,他以往都是太乾冷的時候才給手腳上抹抹,他一個大男人,不耐心這樣的塗塗抹抹。
不過進了被窩後,他摸到陸谷手潤潤的,經常摸夫郎的手,一下子就覺出不一樣了,不像之前那麼乾燥。
獾子油確實是好東西,今年多留些,獾油放三年以上的老油功效更好,他能打來這些東西,以後年年都給陸谷用。
——
太陽出來還沒風,暖洋洋照著,又是一個好天氣。
陸谷熬了漿糊,和衛蘭香沈雁在院裡打袼褙,趁天晴朗能曬乾。冬天沒別的事情做,納鞋底是婦人夫郎慣常的活。
家裡人多,打的袼褙也多,拆了舊衣裳舊棉衣不說,還找村裡人買了些舊衣破布,前天全都下水洗了一遍,弄乾淨自己穿不會覺得膈應。
和別的農戶不一樣,沈玄青常在山裡跑,本身也是很費鞋的人,無論冬夏的鞋都得多做幾雙備著。
他如今也快十九歲了,前幾年個頭竄得猛,這一兩年就停了,都已經長得這麼高大,也不會再長了,衛蘭香一想到這個做鞋都放心,不然他要是再長,冬天做的鞋小了沒法穿,還得重做。
沈雁有時候不喜家裡人說道她,但還是很乖的,認真跟衛蘭香學打袼褙。
他們三個在忙,紀秋月就到後院給雞鴨剁草,還喊了沈堯青去後面拾掇雞鴨糞便,鏟乾淨了不容易招病招災。
到晌午太陽越發大了,最後一片布覆蓋上去,陸谷直起身捶了捶有點酸的後背。
趴在院門前攤開肚皮懶洋洋曬太陽的狗崽被曬得昏昏欲睡,忽然沖門口叫了兩聲,陸谷轉過身,聽動靜該是沈玄青回來了,果然,還沒等他出去就見到了人。
之前無論家裡誰從外面回來,狗崽都會搖著尾巴跑出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