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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簡稱為“非典”,醫學界則用科學地稱之“SARS”。

這個叫做非典和SARS的東西在四月中旬開始像股市和國際新聞一樣掛在了北京人的嘴上。伊拉克戰爭的槍聲零零落落地響,一般市民的神經已經被拖得疲沓了,在伊拉克戰爭幾乎不再成為新聞時,非典像一盆冷水,讓整個北京激靈了一下,然後哆嗦不止。北京人原來比廣州人更怕死。

五月份非典開始進入高發期,報紙和新聞整天都在頭條報道最新情況。我定了一份《北京青年報》,頭版中下位置每天雷打不動一個報告:今日新發病例多少,疑似多少,死亡多少,出院多少。第二版詳細地介紹病人所在區域。後來又增加了外地非典資訊,全國在今天的非典狀況一目瞭然。終於看得我頭皮發麻,我也害怕了,不能不怕。大街上行人開始減少,幾乎所有人都帶上了口罩,有的還戴上了手套和帽子和眼鏡,因為傳聞曾說,病菌也可以存留在頭髮和手上,還可以透過角膜傳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僅他人成了地獄,就連自己也不安全了,你沒法完全相信你自己,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頭髮、你的手、你的角膜將會和空氣中的一顆病菌合謀起來置你於死地。我們惴惴不安,擔心非典的鬼魂附體。

啊,北京(20)

我有了一個很好的藉口逼迫自己待在房間裡寫小說,因為外面亂糟糟的,太不安全。白天寫上一天,晚上再寫一會兒,然後在十一、二點鐘下樓散步,散步回來看碟。很有規律,因為哪裡也去不了。很多地方都關了門,朋友上班的也越來越少了,都蝸在家裡,有事就打電話。非典期間其實是我的好日子,我完成了長篇小說的初稿,看了六、七十部碟。一明的課後來也停了,上不下去,聽說北大出了一例非典患者,醫學部還有一位年輕有為的教授犧牲在崗位上。一驚一咋的,能停的都停了。出門的主要是邊紅旗,他在家裡待不住,待了半天就煩。沈丹開玩笑說,他就是沿街乞討的命,待著不動就活不下去。

邊紅旗的確是待著不動就活不下去,但是他出去不是為了沿街乞討。沒人可以乞討了,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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