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有時候,我幾乎要分不出你究竟是哄我還是真心話,我都給你弄糊塗了。”她有些抗拒的離開溫暖源頭,眼眸瞪著被上繡的花樣。
“你在彆扭什麼?不願意成為我的娘子?”她有心結,這丫頭。
“我欠黑家的恩惠,以身相許是報恩。”她的聲音啞了,有著壓抑許久的情緒。
“我承認自己自私,為了要你。”在心愛的女子面前有什麼話不能坦白說的?
羅敷心蕩得厲害,結舌不能言。
“你一來,奶奶就打定主意要把你許給大哥,我可不允,為什麼是他不是我?說什麼我都要把你搶來。”那樣的激烈卻一時忘記顧及她的心情。
“你還在怪罪我嗎?”
她搖頭,本來略帶怨懟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朝他嫣然一笑,“不怪。”
“那好,小小的誤會解開了,娘子多陪為夫的纏綿一下,我想吃你的嘴、你的眼、你的身子……”他越說越露骨,手也放肆了起來。
羅敷可不讓他這麼容易得逞,他壞,讓她心裡頭徘徊了那麼久的糾結,“我跟人家有約,要商談合作事直,談生意要緊!”
滑溜的從他臂下鑽出來,下半身順便帶走了薄被,一頭青絲在空中畫出美麗至極的弧度,輕盈的身子翩然飄至更換衣物的屏風後,再不露面。
黑鳳翥沒有起身追她,支起半個身子側耳聆聽她發出的細微聲響,和自己發出的淺淺氣息。
這是他要的情愛,好不快活!
西隴鎮。
設宴酒樓羅敷通常能不到就不到,但做生意,應酬是免不了的,自古以來,商場多是男人的天下,女子想跟男人平起平坐,實在不容易。
她試著克服,花了許多年的工夫,一路下來軟硬兼施,也練就銅骨之身,應對得宜,就算不小心出了狀況也都能化險為夷,平安度過。
從酒樓對面的熱食小攤子小跑過來,連忙掀起轎簾,三同可不許分人搶了他的工作。
“生意談成了,三……爺?”在外面,三小姐化身成男人,可沒道理再三小姐、三小姐的喊。
“棘手的事哩。”只怕還要掏出不少銀子才能了事。
“怎麼?”
“大街不是談話的地方。”羅敷示意三同給為她撐傘的酒樓夥計賞銀,這才慢條斯理的準備上轎。
她是個公私分明又能體貼下屬的生子,不管去到哪談生意經商,絕對不會要陪同的人在外面苦苦等候,她會叫他們先去別處歇息,只要能隨喚隨到、不至於耽誤她的行程就可以了。
女扮男裝的她蛾眉談掃,別玉墨綠色緞帶繫住綰成髻的發,白紗衣,舉手投足貴氣天成。
“秦兄,請留步!”酒樓裡面匆匆跑出一個人來,昂首闊步,舉止間頗有一番氣度。
唐鄢是昆州來的大商,出手闊綽,幾個月的時間就買下幾家同行看好的珠寶銀樓,大有一展鴻圖的意思,許多人多方攏絡,多少希望能分杯羹,宴會、踏青遊湖的活動已經排到幾個月後了,可見他受歡迎的程度。
羅敷對他並無深刻感覺,只不過聽多了同道中人談論,加減對他有些印象。
已進轎裡的她實在不想再出來,只慵懶的探著頭,“唐兄有何指教?”剛剛同席吃飯,總不能馬上翻臉不認人。
她的臉粉撲撲的,晶瑩剔透,唐鄢看在眼底,就一個“男子”而言,“他”簡直是漂亮得過火了,她一踏入西陵鎮,耳邊聽到的幾乎都是“他”一個人的事蹟,紫氣東來島的搖錢樹。
——應該說是她才對,一個叫人驚歎的女子。
對於她大膽的行徑,他初初覺得不可思議,這裡跟她有往來的商家老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