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位風流倜儻的少年郎。
就徐望月這般模樣,裴長遠驚訝,“月兒妹妹,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要換上男裝?”
徐望月微微蹙眉,有些嗔怒,“二公子,剛才不是說好了嗎?我換上了男裝,你就叫我一聲表弟,切不能露出馬腳。”
“什麼換上男裝?什麼露出馬腳?你在說什麼?”裴長遠伸出指尖輕輕揉捏著眉心,一陣心煩。
為何他又喝多了?
喝得連自己和徐望月之前說過什麼都記不得了嗎?
見裴長遠一臉的懷疑自己,徐望月十分堅定地望向他,“就是剛才,世子爺盛怒,說是等你酒醒了,非要罰你不可。”
“你告訴我,你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等一會兒就帶著我一起逃到倚香苑去。”
“等世子爺消了氣,我們再回來。”
“我說的?”裴長遠更震驚了,為什麼他對這段對話一點記憶都沒有?當真是他說的嗎?
還不等他繼續問下去,徐望月輕輕垂下眼簾,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一見徐望月生氣,裴長遠怕極了,說話都有一些磕磕絆絆,“月兒妹妹,我騙誰也不可能騙你呀。”
“我是真喝多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徐望月抬眸,冷冽的目光掃向裴長遠,“你都不記得了,剛才我說你想出的這個好主意,誇你聰明的時候,你怎麼沒說你不記得了?”
“這法子若不是你想的,難道是我想的嗎?”
裴長遠語塞。
他平日裡見到的徐望月永遠溫柔婉約,甚至有些唯唯諾諾,何時像這般伶牙俐齒過。
他越發覺得徐望月如同一座寶山,永遠看不透。
不過就算她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自己經常住在倚香苑吧?
裴長遠克服著心頭不安,伸手握住了徐望月肩頭,“月兒,我騙誰也不可能騙你的。”
“沒錯,這個主意就是我想的,今夜我帶著你去倚香苑。不過······”裴長遠有些擔憂地看向了徐望月。
她到底是還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去這樣的地方,只怕真會有損她的名譽。
裴長遠將自己的顧慮和盤托出。
徐望月低頭抿了一口茶,再抬頭時,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望向他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堅定。
“二公子帶我去吧,我一定會小心謹慎,不給公子添麻煩的。”
裴長遠嘆了口氣,沒有辦法,他只得帶著穿男裝的徐望月上了馬車,往倚香苑趕去。
他們出府時,天光還有些亮。
待馬車走了一會,徐望月見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月白如雪,寂寂冷灰灑滿青石長街。
夜涼如水,侯府的馬車後,始終不近不遠地跟著兩匹馬。
裴鈺實在按耐不住,轉頭看向裴長意,“世子爺,今日你和二姑娘究竟在打什麼啞謎?為何你們的對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提到他和徐望月那番交談,裴長意低垂著眼眸,遮掩住眼底輕泛的漣漪,又是一貫的冷漠疏離。
他緩緩轉頭,看了裴鈺一眼。
裴鈺立時噤聲,不敢再多嘴。
夜色下,裴長意身上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威懾和霸氣。
稜角分明的臉,在昏暗之中若隱若現。
凌厲眉骨至清冷下頜,分割出一道弧線,一半藏於暗中,一半映著月光。
他一雙黑眸冷冷清清。
徐望月會如此鼓起勇氣同他說話,他自然十分樂意。
可。
這份勇氣,似乎是為了別的事情,亦或者是別的男人!
裴長意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