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裴長意學識淵博,自己不學無術。
可此時此刻,裴長遠看著他正襟危坐,信口胡謅的模樣。
深深感覺到,他們雖然同父異母,但的確是親生兄弟。
兄長比他,不過是會裝了幾分。
裴長遠氣急了,嘴唇不斷地發抖。
見他說不出話來,裴長意冷冷地掠過他的一眼,眉峰輕蹙,嗓音帶著幾分斥責,“快要考試了,無事就別在外頭亂晃,好生學習。”
“若是母親見你如此,說不定將你拘在院中學習。”
又拿母親來壓自己?
在那一瞬間,裴長遠突然想明白了許多事。
好啊,裴長意這典獄司的本事,全用在自家兄弟身上了?
“母親若是知道我來看月兒妹妹,定是支援的。”
“待我高中,她便要出面,替我提親呢。”
說到這兒,裴長遠的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提母親又如何?
母親可答應了,只要他殿試高中,立刻便為他提親。
裴長意再厲害,旁邊院子裡可有他的正牌世子妃呢。
裴長遠想到這,神色緩和,想不到在這事上,他竟贏了兄長。
裴長意並不惱,瞧著裴長遠的眼裡沒有絲毫溫度,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他開口,語氣無甚波瀾,“等你考上,再談旁的事。”
聽了這一句,裴長遠臉上的笑容僵住。
這是何意?
諷刺他考不上??
裴長意蹙了眉頭,低垂的睫毛下是冷冽的眉眼,迸射出漫不經心的寒光,“管好自己。”
,!
“不該說的話別說,不該惦記的,別想。”
裴長意說完這些,芝蘭玉樹般站著,不忙著離開,似乎是在給他時間理解。
裴長遠站在原地,傻愣著,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讓他琢磨清了這句話,下頜線條緊縮,漆黑的瞳仁中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
裴長意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方才看見了,若是外頭有人胡說,便都怪自己?
裴長遠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至極的話,咬牙切齒,眼底深黯。
怎麼,他以為自己不敢?
裴長遠輕扯了下嘴角,想到方才自己瞧見的那場景,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戳下了針孔,升起令人煩躁的惱怒。
這個女人,他倒也不是那麼的在乎。
可他卻恨極了裴長意。
他為什麼要回來,搶走屬於自己的一切……
從前定遠侯府只有自己這一位公子,不管他有多紈絝多不堪,旁人都得捧著他哄著他。
可自從裴長意出現,高下立現,裴長遠好像只配待在泥潭裡。
好不容易,他才能有這一彎明月的盼頭。
他明明已經有了姐姐,為何還非得要自己的妹妹!
裴長遠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猛得抬頭,對上兄長淡然的目光。
那目光分明在說,他看透了他不敢往外說此事,更看扁了他考不上。
最讓裴長遠氣惱的,是他這位兄長當真沒有看錯。
可惜了,裴長遠心口泛起一抹冷笑。
他的確沒有高中的學識,確有高中的本事。
他倒要看看,待他殿試高中,風風光光迎娶徐望月時,他這位不可一世的兄長,該有多嫉妒發怒。
瞧著裴長遠眸子裡閃過一抹陰冷狡黠,裴長意眸光遠遠地挑向徐望月的院子,冷冷開口,“她若受半分影響,你我之間,便再無相安無事的可能了。”
:()替嫡姐嫁給權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