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意並不回答她的話,直直地在桌岸邊坐下,拿起了桌上擺放著的藥品。
徐望月抿了抿唇,眼神裡流露出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她緩緩起身,從裴長意手中接過金創藥:“世子爺哪裡受了傷?我幫你上藥。”
裴長意神色微變,緩緩抬眸看她,眼神裡閃過一絲玩味:“月兒方才不是還覺得你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方便嗎?”
“你若是幫我上藥,豈不是更不方便?”
徐望月臉頰微微泛紅,凜冽如雪的目光將他牢牢地釘在原地。
清風朗月?分明就是地痞無賴。
她將金創藥塞到裴長意懷裡,微微側頭,蹙眉,眼睫輕顫,眼神中卻流露出淡淡的憂慮。
也不知他是哪裡受了傷,方才她沒有瞧見啊……
徐望月還在恍惚,下一秒被男人拽住了胳膊,一把拉到了他身旁坐下。
裴長意一改方才溫和,臉上的笑容斂去,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裡帶上了一絲考究,“哪裡受了傷?”
她哪裡受了傷?
徐望月一愣,眼中原本平靜的神色瞬間消失,那雙如麋鹿般清澈的眼眸不斷眨動。
她還在發愣,裴長意已然牽起她的手,溫柔地撩起她一節袖管。
果然見她手臂關節處,紅了一片。
徐望月面板白皙,只搓傷了一片,卻是觸目驚心。
裴長意清冷的眼裡,一瞬間變得波瀾起伏,他還是沒看好她,讓她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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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發現了,徐望月也不再掩飾,從他手裡搶過金創藥,聲音低啞:“我自己來吧。”
她開啟藥瓶,取出透明藥膏,輕輕慢慢地點塗到傷口上。
那藥膏冰冷,觸到有些發熱的手臂上,讓她身子一抖,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她迅速低下頭去,壓低了的眸光裡,情緒晦暗不明。
她分明已是極其小心地在掩飾,怎麼還是被他發現了?
裴長意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沉冷低磁的聲音從她頭頂緩緩響起,帶著一抹微不可察的溫柔:“你方才在馬車上,時不時就抬手揉一揉你的手臂。”
“從前,你沒有這樣的小動作。”
徐望月撩了撩眼皮,淡淡嗯了一聲,沒有想到連自己這樣細微的動作,都讓他瞧見了。
她胳膊關節處紅了一大片,是方才在馬車上被流民推撞受了傷。
面上的她好塗,再往上一點,她有些夠不到。
乾脆放下袖子,不準備塗了。
微涼的手從她手中接過了金創藥藥瓶,另一隻手,抓起了她的胳膊。
裴長意不由分說,幫她上著藥。
他動作輕柔,很難將他與方才那雷厲風行的典獄司裴大人聯絡在一起。
微涼的藥膏觸上手臂,一時間徐望月分不清楚是藥膏更涼,還是他的指尖更涼……
不知為何裴長意幫她上藥,似乎沒有那麼疼。
徐望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不知是怕會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還是怕眼前男人炙熱的目光會將自己灼傷。
裴長意漫不經心開口:“受了傷,為何忍著不說?”
徐望月微微側目:“會試趕考,救助災民,哪一樣都是大事,我這傷再小不過了。”
她是故意掩飾自己受傷。
一方面這傷是流民導致的,怕裴長意遷怒他們。
另一方面,眼下重要的事太多,她的傷不足掛齒。
裴長意手下的動作一頓,眉目肅然,語氣溫柔中隱有嚴厲:“事關你,就沒有小事。”
:()替嫡姐嫁給權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