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意識都快模糊的裴長遠看清來人,瞬間清醒過來,臉色煞白,幾乎要癱軟在地。
骨節分明的手指鬆開,裴長遠瞬間脫力的那隻左手像落葉一般垂下去。
他疼得鑽心,左手此刻連抬都抬不起來,只能用右手去扶住左手。
他咬著牙,滿頭都是疼出來的汗,一滴一滴從臉上滑落,“兄長,未免太嚴苛了。”
裴長意長身玉立站在原地,只往前挪動了半步,不著痕跡地將徐望月掩在他身後。
他面容冷淡,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漆黑如點墨的眸子裡透著如深潭般的漩渦,毫無瑕疵的臉上透著森森寒意。
青蕪站在他身後,世子爺此刻怕是盛怒。
她走上前,用斗篷將徐望月裹緊。
她來時見徐望月面色鎮定,還道是她不怕,可一接觸才發現,她渾身顫抖。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生氣。
徐望月也不知此刻自己是何情緒,方才她恐懼,憤怒。
待她看清來人是裴長意後,整個人的情緒平靜了許多。
裴二公子最怕的便是世子爺,唯有裴長意來了才能壓得住他。
徐望月懸著的心,這才微微沉了沉。
她裹緊了微微敞開的斗篷領口,瞧了瞧附近。
平日裡這條路上雖然人不是多,可總有幾個丫鬟會從這兒經過,今日半個人影都沒有。
無人看見,徐望月安心了許多。
“帶二姑娘回書房。”裴長意語氣冰冷,沒有回眸,背對著青蕪開口。
青蕪那一聲“是”還未落地,就聽裴長遠冷笑道,“兄長便如此著急護著她?莫不是有什麼怕被我們發現?”
“有什麼?”裴長意上前一步,眼神淡漠,冷冷逼視著裴長遠。
“有什麼想說的,你大可直言,不必陰陽怪氣。”
聽裴長意這樣說,徐望月心口一顫,剛平緩一些的心跳又猛然跳動起來。
她和世子爺自然是清白的,可那紈絝嘴裡又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這樣的話傳出去,對裴長意不過是一場風月,說不定還會被傳成是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
可對自己這樣的閨閣女子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不論是被旁人看見她和二公子拉扯,還是被編排和世子爺之間的事。
她的名節毀了,等待她的便是無窮無盡的地獄。
徐望月可以為救那人不在意名節,答應長姐那樣的事。
卻不想因為名節被毀,被迫嫁給二公子這樣的人為妾。
裴長遠原是有一肚子混話要說的,可對上裴長意那雙寒意徹骨的眸子,愣是一句也不敢多說。
他冷哼了一聲,“你是兄長又是世子爺,我不敢妄斷。”
“只是你我是親兄弟,你為了一個女子差點廢了我這隻手,這話便是說到母親面前去,我也不怵你。”
裴長遠說著話,眼神就往裴長意身後瞟。
到嘴的鴨子飛了,他手上生疼,心裡憤憤不平。
原本徐望月對他而言,只是個姿色不錯的小娘子。可現今,他為她受了這般苦難,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
“你當真不怕嗎?”裴長意語氣疏冷,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雙眸子又沉了幾分。
裴長遠不自覺地低下頭去,不敢與裴長意對視。
“我讓青蕪把二姑娘帶走,原是想要保全你的面子。既是你自己不要臉面,那也怪不得我。”
“兄長什麼意思?”裴長遠變了臉色,心裡不由得有些慌亂。
打從裴長意回府,他就好像有了一個天生剋星。對這位兄長,他實在是怕得緊。
裴長遠定了定心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