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了樹林,俱各上了馬,往洛陽城內而去。
待他四人到了燕府,已是薄暮時分,夕陽西下,湛藍的天幕上佈滿了大片大片紅彤彤的火燒雲,甚是炫目。
史南湘早已來過幾次燕慕北府上,門口守門的僕人自是識得她,見她與三名男子一同出現,已是有人前去通稟。
不一會兒,便見一青袍中年人帶著幾名小廝迎了出來。
史南湘一見來人,忙躍下馬背,嬌聲叫道,“燕二叔。”
那人約莫四十來歲,面板黝黑,滿臉的絡腮鬍,此時已是笑容滿面,“湘兒,你可來了,怎麼耽誤到這些時候。”
史南湘吐吐舌頭,“二叔別提了,這不是路上遇到了五毒谷的妖人嗎。”
那人聽她提到“五毒谷”,忙道,“五毒谷的人擅長使毒,陰狠狡詐,湘兒,你可有受傷?”
史南湘道,“幸虧九公子和蘇兄及時出現,救了我和段公子,我沒事,段公子倒是受了點輕傷。”
那人這才看向墨九等人,見一青衫男子手臂包了一塊衣料,似是受傷的模樣,又見他背上揹著一對銅錘,便道,“這位段公子,可是江南霹靂門的門人,傷勢要緊嗎?”
段章抱拳道,“晚輩段章,‘霹靂手’段鴻瑞便是家父,多謝前輩掛懷,晚輩傷勢已經無礙。”
青袍人哈哈一笑,拍著段章肩膀道,“原來是段賢侄,你父與我燕氏兄弟原是至交。”
武林中人皆知,襄陽二燕,慕北向南。
他一提燕氏兄弟四字,墨、蘇、段三人心下已經明白,此人便是當今武林盟主燕慕北的胞弟,“襄陽二燕”中的燕向南。
燕向南又看向墨、蘇二人,瞪了一眼史南湘,道,“湘兒,這兩位少年英雄又是何人?”
史南湘看了一眼墨九,面色微紅,嬌聲道,“這位是名劍山莊的莊主,墨九公子。旁邊那位是姓蘇名風,是湘兒的朋友。”
燕向南早知墨九與史南湘有婚約之事,當下“哦”了一聲,看向墨九的眼神明亮了幾分,道,“墨莊主年紀輕輕,儀表非凡,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湘兒眼光不錯。”
史南湘羞紅了臉。
墨九抱拳道,“燕大俠過譽了。”
燕向南頷首,又對蘇錦衣道,“這蘇兄弟也是少年英雄,都請裡面請吧。”
蘇錦衣向燕向南微施一禮,以表尊敬。幾人這才跟著燕向南進了燕府。
燕府內宅既深且廣,裡間有三、四進的院落,一色的紅牆黑瓦,雕樑畫棟,聽說此處原是前朝王府舊宅,只因改朝換代,王府沒落,燕氏祖上本是將軍出生,頗有軍功,後來致仕還鄉,退隱江湖,才盤下這座宅子,成為燕氏祖宅。
院裡雜置花石盆栽,居中甚為空曠,鐵架上插了一柄柄的長槍。燕氏一族,向以槍法著稱,燕氏兩兄弟多年來行走江湖,也是靠著一手祖傳下來精妙入微的燕家槍法。
蘇錦衣環顧四周,見院中三三兩兩,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許多都是他所熟悉的面孔。
燕向南帶著幾人進了二進的院子,便吩咐管家帶他們去用飯,說是他們一路奔波,先用過飯休息一晚明日再見他兄長不遲。
段章、史南湘皆稱好,墨九、蘇錦衣也毫無異議。於是四人便去用了飯,晚間梳洗睡下。
一宿無事,次日一早,蘇錦衣等人方用過早點,便有燕家弟子來通傳,說是盟主有請各位聚義堂相見。
蘇錦衣等人進了聚義堂,見廳中密密麻麻,已坐了數十人,為首的寬大紫檀木雕花太師椅上,坐著一中年男子,白麵微須,雙鬢初染雪白,身穿藍袍,舉止甚是儒雅。
史南湘見了那人,已是上前嬌聲道,“湘兒見過燕叔叔。”
原來此人便是當今武林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