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樣笑著講,溫凱也許會信。不過,我信。方知喬最終跟他家裡投降了,是吧?”
“那一年,我外公不行了,我回家奔喪,我跟外公的感情一直很深。大約是情緒太激動,本來胃就已經不行了,回到家就吐了幾次血,被我二舅媽關在家裡調養了三個月……”
鍾魏敏的手輕輕的摸上了他的臉,暖暖的,軟軟的 ,很舒服,就像寒夜裡的一把火。許少央捨不得讓他拿開,就由得他去了,接下來,他需要這點熱量支撐他說下去,這麼些年,這些東西他一直悶在心裡無法去面對,可是,今天,他有種感覺,將這傷口撕開了,以後會癒合得更好,所以,他想要堅持著說下去。
事情很突然,他病倒的時候,因為怕讓方知喬擔心,所以他沒告訴方知喬說自己病了,而只是說家裡有些事情給耽擱了沒法回去。等他的身體情況好轉了,他就一直鬧著要回去,二舅二舅媽也拗不過他,就讓他離開了。為了給方知喬一個驚喜,他沒告訴方知喬自己回來,結果,等他興沖沖的趕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公司早已是人去屋空,據物業說就在一個月前公司就突然搬空了,他聯絡方知喬,結果接電話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那人告訴他說今天是方知喬的大喜之日,方知喬今天結婚,還問他是不是要道賀的?他給方知喬公司的合夥人唐坤打電話,結果唐坤的手機已經停機,給公司其他的員工打電話,都說公司已經倒閉了,連遣散費都沒給他們就這樣倒了,還拖欠了一兩個月的工資,反而都問許少央討要欠薪, 因為員工們都知道許少央也是當家人之一。弄到最後,許少央連這個手機號也不敢要了,於是,就這麼著,一切就都斷了。
“虧得我還跟我二舅他們借了五萬塊錢當週轉,所以我當天就坐飛機趕到他家那邊……一點兒也不難找,排場大得不得了,他們家是商,女方家從政,官商結合,所向無敵。敢情,跟我以前,人家就已經訂婚了。我什麼都不是,撐死了也不過是個第三者,還是同性戀,連鬧場的資格都沒有——我又坐飛機回了老家,這回,又吐又拉,全是血。我想啊,就這麼著吧,死了也好,誰知道,我命還沒到,結果,死不了,活受罪,半死不活的就這麼拖下來了。”
一張有點涼的臉貼上了他的臉,鍾魏敏熱烘烘的鼻息噴在他的臉上,一隻溫暖的手摸上了他的另一邊臉,“蝦仔,幸虧你活下來了。”鍾魏敏低低的在耳邊說。
“為什麼?”許少央不解,自己這麼活著有什麼可以慶幸的?
“因為,活著,你就還有機會扳本,還有機會享受到真正的愛情幸福。”
愛情幸福嗎?許少央閉上了眼睛,他現在只想著活一天是一天。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讓他割捨不下的,那就是家人的那份親情了,雖然父母無靠,可是,外婆,大舅,二舅,二舅媽這些親人的關愛實實在在的成為了許少央好好活著的動力,那種擔驚受怕唯恐親人離去的絕望他不能再讓親人們去經歷了,自己已經虧欠他們太多。所謂愛情幸福,他早就已經不敢奢望了。
儘管,他貪戀著小警察帶來的溫暖,也為自己還能得到一點點的溫暖而竊喜,可是,做為過來人,他知道這條道的艱難,所以,他不能放任自己的自私去禍害別人。
“方知喬耗盡了我所有的感情,我已經不可能再去愛任何人了。我已經是無心之人,這輩子,什麼愛情,什麼幸福都不是我老人家感興趣的囉——看看,一個過肩摔就能閃了腰,這樣的人基本上也差不多廢了……”許少央輕鬆的笑起來。
“那你就發揮餘熱吧,你做飯挺好吃的,以後就給我做飯吧,好嗎?”那人熱烘烘的鼻息噴得許少央耳朵癢癢的。
“你也太奢侈了,一個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