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是焦灼,每一個字都在煎熬。
也不知林煙是不是故意的……
寧則遠垂下眼,握著紙杯的手忍不住蜷了蜷,緩緩平復下心境。
一邊的李姐還在好奇打聽:“寧先生在哪裡上班啊?”寧則遠含糊說了一句在公司上班,李姐聽了不住點頭:“哦,是公司白領,那挺不錯的。”
“嗯,還行吧。”
寧則遠微笑回答,李姐似乎還想繼續再問,眼梢餘光裡,門忽然被人拉開——先是一段白皙的胳膊,然後是女人纖盈的身體,“李姐。”林煙適時的喚了一聲,非常及時打斷他倆的對話,也不知她聽沒聽見,也不知她是不是怕李姐問多了鬧笑話。
寧則遠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注視著她。
女人的臉掩在幽暗的樓道里,看不清表情,唯獨那道視線淡淡掠過他的眼,短暫交錯又平靜的移開。
她的眼底蘊著一絲淺淺的嗔怒,寧則遠猜,林煙一定聽到了,說不定早站在外面……
他心情忽然好起來。
寧則遠抱著珍珠,另一邊林煙還在跟李姐道謝,還將剛買的活蝦留下來。李姐推辭:“阿煙別客氣,寧先生已經買了不少東西過來,你拿回去給珍珠吃。”——寧則遠今天來,確實帶了很多東西,都是他用來做藉口的東西!
林煙忍不住蹙眉,側目看了他一眼,眉宇間似有些責怪之意,還有些還不清債的擔憂。
寧則遠心情更好了。他坦然回望過去,眉目清雋,眸色澄澈,宛如一汩清泓。
林煙不自在的別開眼,再不看他,“李姐,我們走了。”她這樣說。
我們……這個再簡單不過的詞彙,還是令寧則遠怦然心動,好像暖暖的春風拂過,他的心間一瞬開了好多好多的花,那張好看又誘人的薄唇抑制不住欣喜地微微上揚,我們,呵,我們……
他低低看了珍珠一眼,心底軟軟的,都是對小丫頭的疼惜。
——
二人一前一後上樓。
狹窄的樓道上正好有人下來,看到林煙和身後抱著珍珠的寧則遠時,眼神裡不禁就多了一些好事之意——這種老舊的居民樓樓上樓下很熟,最愛碎嘴八卦家長裡短,尤其林煙還頂著個新晉寡婦的頭銜。
“佟太太,家裡來客人啦?”那人問,又悄悄多看了幾眼寧則遠。
他個子高,皮相好,光是站在那兒,就挺吸引人的,更別提此時此刻和林煙搭上關係。
這種陌生的窺探讓寧則遠極度不悅,視線淡淡拂過那人,很冷,很冰,不怒自威。那人不由一愣,再不敢多打量。
沒想到,走在前面的林煙也只是笑著敷衍了一聲“嗯”,再不願多解釋其他。
這倒是很出乎寧則遠的意料。
不過,他覺得林煙今天確實有些異樣——雖然從剛才到現在,林煙一直沒有和他說話,也只看了他兩眼——具體不對勁在什麼地方寧則遠也說不清楚,大約以前的林煙是絲絲冒冷氣的冰山,今天的她卻突然藏進看不見的海底,越發讓人捉摸不透,或者說,她有心事……
如今,有心事的這人開啟門,側身對他說了第一句話:
“進來吧。”
室內微暗,襯得她的身段玲瓏有致,纖纖細腰,不堪一握……
寧則遠尷尬地移開眼,跟著林煙走進去,走進這個他賭氣說走了就再不會來的地方。
客廳最顯眼的莫過於佟旭東遺照,他上了一支香,便將襯衫袖口挽起來,去廚房問林煙要不要幫忙。
“不用。”
林煙拒絕的很果斷,寧則遠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站在那兒正不知所措,林煙終於問:“寧先生,你今天怎麼來了?”
“早上登機的時候有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