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事想不起來了。”
似乎有些遺憾。
對面的寧則遠將她眉宇間細微的表情通通攬進眼底,深邃的眸子隨之起起伏伏。
他問:“還記得什麼?”
他的聲音低沉,彷彿暗夜裡最深最膩的誘惑,他在誘她說。
像是著了他的道,林煙緩緩斂起嘴角的笑意,輕輕垂下眼。白色的杯中裡是泛黃的酒,是此去經年沉澱下來的厚重,也是她藏在心中發了黴、不願再示人的過往。抿上一口,想起的也越多。
林煙笑:“我和他是大學同學,第一次遇見,我遲到了坐在他旁邊;第二次遇見,我胃痛他給了我個饅頭;第三次遇見的時候,我說,沈同學真巧,我們還真有緣分,結果他說,明明是上課遇到,哪裡巧了?”
那個時候的沈沉舟有點傻,有點呆,人卻是極好的,也不知這十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將他們打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煙哧哧地笑,仰頭將杯中的殘酒喝了。
那種陳年的回憶齊齊壓下來,她不堪重負,急需找個出口……所以,寧則遠自作自受,成了她唯一的聽眾。
林煙腦中昏沉,不知絮絮叨叨了多久,也不知究竟說了什麼,大概連兩個人吵架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都講了。
她十年的光陰都和那個人有關,那些點點滴滴埋在心底,怎麼可能真的忘得掉?
寧則遠安靜蹙眉,一貫平靜如水的眼睛有些失神。
他不知道那時候的林煙是什麼模樣,但是他猜,那時候的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虛偽的笑。
他討厭現在的林煙,但他更討厭現在的自己!
偏偏親耳聽她說起那些甜蜜過往,他心中更不舒服,胸口悶悶的……讓他想堵住她的嘴!寧則遠眉心擰得越發緊,索性將林煙一個人扔在餐廳。等處理完工作再出來,林煙應該是徹底醉了,她趴在桌邊小聲呢喃,哼哼唧唧,也不知在說什麼。
冷峻的眸子微微柔軟,寧則遠慢慢走上前,這才聽清林煙似乎在說兩人暑假攢錢旅遊的事。
薄唇微抿,仍舊不舒服,卻依舊大發善心要抱她起來。
剛俯下身,林煙忽的慢悠悠睜開眼,一雙眼軟軟地望著他。
她說:“你幹嘛偷親我?”
大概是屋裡暖氣足,白皙俊朗的臉龐微紅,寧則遠不自在地說:“我什麼時候偷親你了?”
林煙氣急:“就去紹興的火車上,你把我圈在裡面……”
“……”
空氣有一瞬的凝固,英俊的臉隨著她的話漸漸寒下來,那雙暗沉如海的眸子剛剛柔軟又極速冷卻,他的眼底有什麼東西明明滅滅燒著,視線通通變成凌厲的刀子,密密割在那個酒鬼身上,像要把她凌遲!
可林煙毫不自知,還委屈地皺著臉說:“你幹嘛這麼瞪我?本來就是啊……”
心底那簇火被她挑釁的越演越烈,寧則遠徹底昏了頭,他俯下身,冷冰冰地在她唇邊啄了一口,寒著臉問:“他這樣親你?”聲音冷漠極了,不帶一絲感情,十足的自暴自棄!
稍稍一頓,他又落了個吻,只是這次略微加深一點,等對方想要回應,他又漠然離開。
“還是這樣親你?”他冷冷地問。
林煙懵了,忘了回答。
手掌緩緩扼住女人修長的脖頸,慢慢收攏,再慢慢扣緊,他沉沉地問:“林煙,那個人究竟怎麼親你的?”
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到鼻息相繞,近到眼裡只有對方,近到林煙只能傻傻望著他。
女人的模樣無辜又可憐,那張紅唇水盈盈的,豐潤又飽滿,鬼使神差地,寧則遠微微低頭又吻了上去。她喝過酒,唇邊殘留著醉人的醇香,誘得人一品再品,恨不得通通捲入喉中,好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