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案旁,而在她手邊,案上一罈美酒剛被她一記摺扇敲得粉碎,酒水四溢,大是可惜。見得湯九翁到來,丹雪笑吟吟道:“稟上前輩,小女子也不做什麼,只是這會兒心裡不高興,是以才敲碎這罈美酒尋個開心。”
………【三百六十一章 瑞祥客棧(十三)】………
湯九翁氣得果真鬍子都翹起來了,大怒道:“好個jiān詐的女娃娃!豈不聞古人有言:男人的頭,女人的腳,老酒鬼的酒罈子,這三樣東西都是萬萬碰不得的。你這樣做是何道理?”
丹雪笑道:“前輩這你可就冤枉雪兒了,雪兒現在是為救夫郎,心亂如麻,哪還管它什麼頭不頭腳不腳的?”
湯九翁一蹦三尺高,叫道:“好好好,這事咱們稍後再行理論!小丫頭且先讓開,容老酒鬼把案上的酒水舔舐乾淨再說。”一邊口裡連叫“可惜”,一邊探身就往前鑽。
丹雪兩臂一張,擋住酒案道:“這個可萬萬不行。到了現在,前輩想必已然知道雪兒意圖為何了。眼前這案上還餘下的七罈子美酒,那可都是雪兒妙計制勝的法寶,怎能讓前輩靠近?”
湯九翁怒極反笑,道:“女娃娃也太小瞧老夫了,我要迫你讓開也只是輕而易舉之事,又有何難?”
丹雪摺扇再張,怡然而搖,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錯,依著老前輩的曠世武功,想要迫開雪兒那原是輕而易舉之事。只不過到時雪兒為救夫郎也必死戰不退,而前輩您武功雖高,然在這狹窄的角落之間,想要既不碰觸衣服髮梢,又不傷人的情況下迫開雪兒,那也難以辦到。”
湯九翁聞言一怔,旋又哈哈笑道:“女娃娃錯了。咱們賭鬥之時,老酒鬼既敢說出不碰觸衣服髮梢又不傷人的話來,自是對此有十足的把握,女娃娃這法已不可行。我看為了節省時間起見,小丫頭最好另想個新的點子出來,若然實在沒有,不妨便即認輸,也未嘗不是明智之舉。”
他話方說完,一旁的瘦猴子衛放鶴早已忍不住拍手笑將出來:“我說臭蛤蟆呀臭蛤蟆,也真虧你腆著一張老臉能說得出這樣一番話來。在這樣一個狹小的角落裡,想要既不碰衣服又不傷人的迫開人家小姑娘,這樣的武功連我都不會使你又如何能做得到?你如此恬不知恥,大言不慚地亂放蛤蟆屁,簡直讓我老人家也跟著一塊兒蒙羞。小丫頭,莫要理他的煙霧蛤蟆屁,不妨再敲碎一罈給這老酒鬼瞧瞧,是真是假,那是一敲便知啊!”
丹雪本就對湯九翁所說的那番話不大相信,此刻聞得衛放鶴言語,更是有恃無恐,徹底放下心來。嬌顏如花,微笑說道:“多謝衛大哥提醒。敢問衛大哥,方才那一記酒罈碎裂之聲聽來可還清脆?如不滿意,雪兒立行改進!”
衛放鶴聽言,更是在一旁樂得蹦兒蹦兒直跳,雙手分扯鬍子,邊跳邊哈哈笑道:“問得好,問得妙!真是其女可教,其女可教也!小丫頭不僅長得討人喜歡,更是聰明伶俐之極,一肚子鬼主意源源不絕,甚投我老人家的脾胃。妙極妙極!依我看來,方才那一響酒罈碎裂之聲,雖說聽起來尚算清脆悅耳,畢竟響聲太短太促,難收令人肝腸寸斷之效,須得想方設法使之細水長流,響聲連綿不絕,方算大成。”
丹雪強忍著笑道:“多謝大哥指教。經大哥這麼一說,雪兒倒是想起來了。雪兒幼時曾蒙母親傳授過一門施放飛針的功夫,名字好像叫作什麼‘天女散花’的,能一次施放飛針二三十枚以至數百枚不等,想來此法可行,雪兒這就一試,還請大哥賞觀。”說完左手一動,一枚銀針shè出,“啪”地將身邊另一個酒罈打出一洞。壇中酒水立行“嗤”“嗤”噴出。
就在丹雪動手之前,湯九翁已大聲急喊:“丫頭住手!”誰知仍是慢了一步。由於酒案在丹雪身後,酒罈子盡被丹雪擋住,湯九翁空有一身天大本領,因著賭規卻是yù阻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