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點頭,吹乾紙上墨汁,“如今給你講解,一時半會兒,你也甚難明瞭,只需將幾個關鍵地方記牢,這地圖回去後交給曲崢,他頗有見識,只要多用些心思,好生琢磨,這東西應該難不倒他。叫他親自帶兵前去,照著這圖上機關佈置,倒是勉強擋得一兩萬的兵力。
說完指了指其中幾個地方給她看,“這些,你自己知道就好,到了機關全部設定完以後,再加以新增。”
白筱心念一動,“難道是怕內鬼洩露機關設定?”
容華側眼睨了她一眼,淺淺一笑,“倒是不笨,只要這幾個地方(),其他地方,就算被人知道,也沒什麼用處。”
白筱喜得骨頭都輕了三分,突然抱了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的啃了一口,“如果保得荊州,我回來再謝你。”
容華輕輕一笑,“記住欠我一夜便好。”
白筱臉上的笑僵了僵,乾咳了一聲,鬆開抱著他脖子的手,“我走了。”捲了圖紙開溜。
“我送你。”容華隨她起身。
“你的傷?”白筱不放心的看向他胸口,剛剛還裂開了。
“不妨事。”他撩了珠簾先行出了雕花拱門。
二人出了‘頤和軒’,並肩而行,均只看著隨著步子擺動的衣裳下襬,一路無話。
直到送了她上車,他才深深的凝視了她片刻,“你當真不捨北朝的那片江山嗎?”
白筱愣了愣,望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什麼都瞞不過他,她是想要北朝的權勢,起碼保住賀蘭的權勢,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強大,才能設法接近‘冷劍閣’,設法??????這一世不能再許莫問什麼,只求能讓他自由。
“罷了,走吧。”他眸子裡升起一抹寒意,“凡事多加小心,萬萬不可強自出頭。”
白筱懵懵的點了點頭,等馬車啟動,撩了身後窗簾,望著靜立在宮前的欣長身影,如青松雲樹,飄渺閒雲,捲不起一絲凡塵。
如果不是心裡先儲下了莫問,他當真是個不錯的人選。
在她對他尚有用處的時候,他也將是個不錯的夫君。
直到看不見那抹白影,才落小窗簾,手指撫過懷抱著那捲地圖,這人是友,將是天大的福分,如果是敵,當真可怕之極。
他能將不屬於南朝的荊州摸得如此熟悉,在短短時間,設計出如此精妙的暗道機關,這等智慧,如非他手下留著情分,十個北皇,賀蘭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也難怪西越王不去碰他,打著北朝的主意,分明就是拾著軟的捏。
該死的風荻匆匆趕回去就是來攻打北朝,一早便該知道他不是什麼好鳥,到北朝來,根本就是來攪混水的,有意助賀蘭皇后殺死北皇,讓北朝大亂,他們乘機來襲,手段當真卑劣得很。
白筱暗呸了一口,這筆賬記下了。
容華望著白筱所乘馬車走遠,眉頭一蹙,轉身緩緩走回‘頤和軒’。
望了望懶懶散散斜依在軟榻上的古越一眼,坐回書案,閉目養神,剛才弄裂傷口,失血不少,繪那地圖又十分傷神,著實有些疲憊。
古越睨著屏風上,白筱留下的血衣,道:“如果她知道,你支她去荊州,用金璃的命換她的命,北朝大臣對賀蘭定然存下異心,賀蘭要想穩住現在位置,就得求助於南朝,令賀蘭落入你的棋局,受你控制,將會如何看你?”
容華目無表情,眼皮也一動不動,“如果她死了,想怎麼看我,也看不了了。”
古越將視線從血衣上調回,笑看向他,“她就算活著,也將疏遠於你,又有何樂趣?”
容華唇角輕勾,“她一早便認定,她是我的棋,我是她的劍,再如何看,也並無多大差別。”
古越默了下去,翻身平躺,雙手枕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