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行醫問診,開課授徒。放下書卷有些日子了。”
韓愈雖上午就聽說李賀開課授徒、懸壺濟世的事。但見他當著裴公的面,說的如此坦然。還是被驚得瞠目結舌。最後渾身發抖,指著李賀說不出話來。裴度也驚得無以復加,一時房內寂靜無聲。
就在這時,房外沈亞之的書童報道:“茂源藥鋪的掌櫃,來叩謝李公子的救命之恩。還送了好些禮品來。要不要請他進來。”
沈亞之正要呵斥,就見李賀微笑著擺手道:“行醫不是羞人之事,何必遮遮掩掩。君子德行不虧,就無愧於天地。我去見見他,順便囑咐下日常注意事項。”
不料裴度卻沉聲說道:“請那個掌櫃的進來說話。”
沈亞之的書童忙答應著下去,一會就聽見一陣腳步聲。一個夥計抱著些許禮品,一進門就指著李賀對身後之人說道:“掌櫃的,就是這位神醫救了東家的性命。”
那個掌櫃的也不看房裡有什麼人,進門倒頭就跪在李賀面前,磕起頭來。
“小人馮望園謝過神醫救命之恩。家兄能得神醫相救,實是家門有幸。大恩大德,我馮家上下無比銘記於心。”
等他抬起頭來,卻被房內或坐或站著人的裝束驚呆了。抬起的頭,又猛地對著裴度和韓愈磕了起來。
“小人該死,衝撞了各位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這個莽撞的馮望園反應也夠快,發覺有官府之人,驚得渾身冷汗直冒。一個勁地告起罪來,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李賀看了韓愈和裴度一眼,雙手攙扶道:“不知者不罪,大人們是不會怪你的。快請起來,你家兄長如今吃過藥了嗎?”
馮望園忙點頭道:“藥吃過後,出了身大汗。已經恢復如昔。他本來要親自來謝您。家裡人不放心,讓小人前來代勞。”
話說完以後,都不知道自己該站著還是該跪著,頗有些惶恐無措。
李賀溫言道:“令兄乃陽亢之症,平日裡要戒酒戒怒。多吃些菜蔬。日常多注意些,就沒有大礙。”
馮望園忙唯唯稱是。放下所送的禮品還有銀兩,就想告退。
裴度突然沉聲道:“慢著,有句話老夫要囑咐於你。李公子不是行醫之人,救你兄長性命,是一時義舉。你們只可銘記在心,不可四處宣揚。如被老夫知道此事外洩,定不饒你。”
裴度凌厲的氣勢,嚇得馮望園瑟瑟發抖。嘴裡連聲稱是。
裴度這才袍袖一揮,道了聲:“下去吧!”
等馮望園帶著夥計走後,李賀對裴度拱手道:“裴公,您這是何苦?長吉懸壺濟世,何須隱姓埋名?長吉並不以行醫為恥,家母對此也無異議。”
這是怪自己多管閒事了,裴度心中苦笑。
仍語重心長道:“長吉還沒入仕途,不知人心險惡。你濟世之心雖好,卻容易被人詬病。老夫適才所言,也為你日後著想。別因些許小事,壞了自己的前程。你要三思啊!”
裴度的話,韓愈頗為認同。
也勸道:“君子仁義之心不可缺。但行止有所為有所不為。在科舉大事之前,一切皆可從權。長吉不可執著。”
這兩位長者皆對李賀的前途看好,不忍見他因一些小事影響大局。李賀如何不明白他們的殷殷之意。但不好就此言明,這次科舉之路根本沒希望。為了不讓二人為此事懸心,諾諾地答應下來。
這時,沈亞之和楊敬之已經將詩稿抄好。裴度在茶過三巡後,就站起來攜同韓愈告辭。李賀三人忙送出門外,裴度在客棧門口卻邀請韓愈上他的轎子。顯然是有話要說。
韓愈會意,和李賀三人一一作別後,就登上了晉國公的八抬大轎。裴度在轎子起了後,數度沉吟。
才問道:“退之,以前曾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