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再思和蔣瀾要度過大四這道坎”寫了好多遍,最後他們真的直到畢業了還在一起。然後……在繫上那條紅布條才兩天,學校下了一場大雨,狂風呼號,牟再思那時候坐在寢室裡,聽見雨珠噼裡啪啦打著窗戶,忽地拿起傘衝到了情人樹下。
滿樹紅布條飄揚,只有她的落在了地上。字跡洇開來,紅布條從中心像外染成黑色,揉成一團。
……也許大家的都被掛到月牙湖裡了吧她這麼想著。
然後畢業……
然後結婚……
然後……離婚。
浪漫的開端,為了成全另一段浪漫作下終結。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結婚的那天,蔣瀾一個人去了書房,把所有人都關在了外面,獨自抱著酒杯喝得酩酊大醉。他收集的酒櫃裡的酒空了一半。結婚時的禮服還未換下,她走近,聽見他喃喃從來都是一個人的名字。
——“葉闌珊。”
蔣瀾手邊電腦螢幕上,葉闌珊穿著華美的婚紗挽著另一個外國人笑得幸福圓滿,裙襬上的鑽石熠熠生輝。
於是她退出門外,將自己暫時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蔣瀾你聽著,今天是最後一次我允許你一個人,再有下次我一定會在你的夢裡笑得很難看,讓你再也不敢做夢,只敢在現實裡和我開心在一起。蔣瀾蔣瀾,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她倚著門,一門隔著,像是枕著他的胸膛。
只是我又怎會不知,你的心是痛的。
七年後的牟再思故地重遊,頭頂的情人樹樹枝上紅絲帶迎風飄揚。
她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誓言,只是太過自以為是,以為這誓言非她不可非她莫屬。
牟再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道:
“蔣瀾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但是……葉闌珊……十年了……”
“得不到是最好吧……張愛玲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牟再思伸在蔣瀾口袋裡的手緊緊握成拳頭,蔣瀾死死握住她的手。連殘留的一點點空氣也不放過。
牟再思一個深呼吸,心跳前所未有的快,一把將手抽…出來,寒風瞬間刺傷了她。
她笑著哭:“所以時至如今你又何必拖著。這種被扔在一旁靜靜爛掉的感覺並不好受。”
“跟葉闌珊好好在一起吧。”
“葉闌珊找我談話了……其實我就要死了談不談又能怎樣呢。”
離婚。雖是果斷似乎毫不猶豫與拖泥帶水。卻更像是不戰而逃豎起小白旗——還是用對方丟過來的白手套做的。
牟再思輕咳兩聲,轉過臉,風吹進眼睛裡,淚水落下來。
“離婚吧。你總是叫我親手寫離婚協議書給你籤做什麼呢?”
蔣瀾突地彎下腰,像是胸口被打了一拳,極深沉的雙眸鎖住她。
“我愛你,牟再思。”
……
……
牟再思啼笑皆非。
“牟再思。”
“牟再思你不要嚇我。”
蔣瀾忽地面色一變,他衝過去按住牟再思的肩膀,攫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她。
他的眸光深沉而專注。
“牟再思你聽著,你給我聽好了!”
“我愛你,我愛你啊。”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她看到了他看葉闌珊的深情模樣。但她知道那不是。
“不要這樣,蔣瀾。”
“你不過是……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