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棄時代久遠的書,而留心閱讀這些東西嗎?楊子云寫《太玄》,著《法言》,張伯松不願意讀一讀,因為他與楊子云生活在同一時代,所以就輕視楊子云的言論。假如楊子云的時代在張伯松之前,張伯松就會把他的書當作珍貴文獻了。
【原文】
56·15語稱上世之時,聖人德優,而功治有奇,故孔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也(1)!”舜承堯,不墮洪業(2);禹襲舜,不虧大功。其後至湯,舉兵伐桀,武王把鉞討紂(3),無巍巍蕩蕩之文,而有動兵討伐之言。蓋其德劣而兵試(4),武用而化薄。化薄,不能相逮之明驗也(5)。及至秦漢(6),兵革雲擾,戰力角勢(7),秦以得天下。既得天下,無嘉瑞之美(8),若“葉和萬國”、“鳳皇來儀”之類(9),非德劣不及、功薄不若之徵乎?此言妄也。
【註釋】
(1)文章:指典章制度。引文參見《論語·泰伯》
(2)墮(huī灰):敗壞。
(3)鉞(yuè月):古代的一種兵器。
(4)試:使用。
(5)逮(dài代):及。
(6)漢:疑衍。下文“秦以得天下”,亦只以“秦”承之。
(7)戰力:以武力互鬥。角:較量。角勢:較量勢力強弱。
(8)嘉瑞:祥瑞,吉祥的徵兆。
(9)葉:同“協”。協和萬國:參見《尚書·堯典》。鳳皇來儀:參見《尚書·益稷》。
【譯文】
一般說法講到上古時代,聖人道德高尚,而治理國家又有卓越的功績,所以孔子說:“真偉大啊,堯這樣的君王!唯有天最為高大,只有堯能夠效法它。他的德行浩大無際,老百姓都不知道要怎樣稱頌他才好!他的功業太崇高了!他的禮樂制度多麼光輝燦爛呀!”舜繼承堯的德行,沒有敗壞大業;禹承襲舜的德行,沒有損害大功。這以後到了商湯,發兵討伐夏桀。周武王高舉大鉞討伐殷紂王,人們對他們不再用“巍巍”、“蕩蕩”這種歌頌的言辭了,卻用了動用軍隊討伐的言辭。這是因為他們的道德比堯舜差,所以才使用武力,使用了武力教化就薄弱了。教化薄弱,就是商湯、周武王不及堯、舜的明證。到了秦代,戰爭頻繁各國以武力相鬥,較量國勢的強弱,秦國以武力統一了天下。即使統一了天下,也沒有出現吉祥的徵兆,如“使所有的諸侯國和睦相處”、“鳳凰來朝”這類吉兆,不正是道德差趕不上、功業小比不上堯舜的證明嗎?這種說法太荒謬了。
【原文】
56·16夫天地氣和即生聖人,聖人之治即立大功。和氣不獨在古先,則聖人何故獨優?世俗之性,好褒古而毀今,少所見而多所聞,又見經傳增賢聖之美,孔子尤大堯、舜之功,又聞堯、禹禪而相讓(1),湯、武伐而相奪,則謂古聖優於今,功化渥於後矣。夫經有褒增之文,世有空加之言,讀書覽經者所共見也。孔子曰:“紂之不善,不若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2),天下之惡皆歸焉(3)。”
【註釋】
(1)禹:當為“舜”之誤字。上下文皆堯舜連言,且禹亦非禪讓,書中無以堯禹連言者,更說明此文有誤。禪(shàn善):禪讓,君王讓位於賢者。
(2)下流:下游。這裡指處於眾惡所歸的地位。
(3)焉:於此,指處於“下流”地位的人。引文參見《論語·子張》,這是子貢說的話,並非孔子說的。
【譯文】
天施放的陽氣和地施放的陰氣協調和諧就產生了聖人,聖人治理好天下就立了大功,和氣不只是古代才存在,那以為什麼只有古代的聖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