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話間,又去拉了林梨的手。小心的握在手中,“已經到了自己的地方,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何況。”顧延舟有意壓低聲音,湊到林梨耳邊,“早已是事實了,終要見家翁。”
林梨抬頭看他,眼角微微上抬,唇邊似笑非笑的,“你倒是沒改,還是一樣的油嘴滑舌。”
顧延舟不予置否,含笑拉過林梨。走了幾步後,才突然想到什麼,一拍腦門,懊惱道:“糟了。”
林梨奇怪的瞧著他,“怎麼?”
他一擺兩手空空,急道:“都是那道士,給家姐置辦的禮物都在車上,這下定是都給砸碎了。”
闊別許久,又是負氣離開的。再見了長姐,竟是兩手空空,實在難看。
這條街是顧延舟從小跑到大的,雖然也有些好東西,但到底都是一應的熟悉,送於家姐就不太適合。
林梨瞧著他左思右想,有些好笑,“有那麼難嗎,你或者自己作一幅丹青給她。”
顧延舟忍不住回想起從前長姐反對他玩物喪志時的捶胸頓足,忍不住就泛了股寒。若真作幅畫給她,怕是要氣死不可。
他轉過身,再三思量下,“罷了,還是先走一步算一步。”說罷又是換了一副笑意,眸中都是精光,“其他都不打緊,我便告訴家姐,已經找到心上人,相信家姐定會高興的什麼都忘了。”
林梨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延舟。她還記得顧延舟說過的,等見了長姐就會請來媒妁,要與她共結連理。本以為他不過是說說罷了,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不是說笑?
他若真履行諾言,真真是奇事一件。林梨只饒有興味的看著,顧延舟還真要娶她這個異類不成!
她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已被顧延舟拉的走遠。街道兩邊盡是些高低不一的建築。一直沿路走了到頭,喧鬧散去,終見了些綠。
空氣中都是香樟樹的氣味,這個時間還是極安靜的。林梨一步步跟著顧延舟,穿了條衚衕,慢慢的走去。
這條衚衕且長,很是安靜。只是遮了陽光,顯得有些陰森。入眼已見得民居,家門緊閉,都是漆黑的木門。她明眼瞧著顧延舟的腳步越來越慢,既是緩步而行,想著,該是已經到了。
林梨猜的不錯,又走了約莫十步。顧延舟果然在一棟屋前停住了。
靠著北邊,就坐落著一房屋子。看著還是不小,只是門扉緊閉,兩扇黑門上擺了塊牌匾,書著“顧宅”二字。
再看顧延舟專注的模樣,想來這便是了。
顧延舟瞧的更是仔細,只是離了太久。他這會叩門,真不知門後會有什麼。
先他一步,卻是林梨主動上了前去。越過他前頭,幾步朝了那扇門,徒手便是一推。
“林梨!”顧延舟急忙喚她,終是覺得現在還太早。只是他話音才落,隨著“吱呀”一聲,兩扇木門已被林梨輕鬆推開。
“進來吧。”林梨轉過身,好笑的瞧著正目瞪口呆的顧延舟,理所當然道:“這不是你家嗎?”
可不正是他家,卻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罷了,都已經回家了,早晚得進。
顧延舟提了提氣,大步走了前去。一直到進了黑門,頭頂著顧宅,隱隱的,心下實忍不住傷感起來。
一進門,是連屋的一重大院子。院中植著一棵桂樹,長勢極好,都快高過院子去,看來很是有些年頭了。桂樹周圍砌了個花壇,圍著一圈擺著不少時令盆景,在秋風瑟瑟中點了顏色裝飾。映得滿院生機。兩邊抄手遊廊,紅柱綠瓦。不遠處另有一座假山。穿過遊廊,左右兩邊都是廂房。主廳正在中間,大門竟也是開著的。
院中毫無人氣,安靜的很。顧延舟問候了兩聲,依是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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