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風。心頭被盈滿的只剩了手足之情,其他的事只想先放了放。
她只笑著執了顧延舟雙手,絮絮的說著話,拉了他進屋。
久別了再見,顧文蕙彷彿有說不盡的話。她自小對顧延舟就是嚴厲慣了,也只有這時才顯了長姐的溫情來。
顧文蕙不為別的,只仔細的端詳他的氣色,又是心疼又是落淚。“起初我還當你是一時生氣,自你走了,我不只一次的想找你回來,可你連個書信都沒一封,這天下之下,我都不知要去哪裡尋你!”
說著又是拿帕子拭了淚,“我沒一日的不在擔憂,你吃的可好,住的可好,外頭這些日子,實在是受苦了。”
句句軟言,叫顧延舟心頭也是酸澀不已。更是後悔,當年不該負氣出走,更不該連書信都不寄一封,白白害了家姐擔心。
他追悔莫及,再三做了保證。今後絕不會再孩子心性,一定事事以家為主。
顧文蕙聽得他真心,又驚又喜的,“好。今後你我姐弟同心,顧家定是散不了的。”
她留意顧延舟衣著,一邊忙著他拭去外頭的塵灰,“我剛才聽你說,那位姑娘,怎地成了你的未婚妻?”
顧延舟早早想提,笑的唇角都揚了起來,“她是我在京城認識的。”
如此這般,林梨的身世被完全的顛倒。她在顧延舟口中只成了個雙親早逝,無依無靠的孤女。又被惡人搶去了宅院,落魄中幸好被他撿了去,於是只好給顧延舟裁紙磨墨,或在丹青上題些字,與他相依為命。
顧延舟壓低著嗓音,娓娓的訴盡,又道:“林梨品性極好,也是好人家出身的。只是天不佑她,遇了些惡事。如此堅毅的女子,總不能叫她不明不白的跟著我,定要給她個名分才好。”
顧延舟口才本就甚好,且為著林梨,自然事事都往好了說。一副的鐵齒銅牙都被他用了極致。恨不得是天上有,地下無,只剩了林梨最好。
顧文蕙倒是鎮靜,只默默的低了頭,一雙手在茶盞蓋上來來回回的撫著。淡青色的瓷釉花紋遊離在指間,時月長久,那花紋已是有些模糊了。
“這畢竟是終身大事。”她只淡淡道:“還是先再等些日子,畢竟急不得的。”
顧延舟還欲再說,被她一手擋了,“好了,都說這會子話。你且好好休息,等今晚我做頓好的給你吃。”
“都聽姐姐安排。”
顧文蕙面上都是笑意,出去一趟,再回來果然是改變不少。她一味的歡喜,等出了廳門才看到一直在門外等候的林梨。雖然對這女子還是有諸多戒心,不過看她不卑不亢的模樣,又頗懂禮數,也暗暗的生了份好感來。
彼此守著禮,也就分開了。
是夜,顧家大宅難得的的燈火通明。桌上擺滿了葷素全碟,觥籌交錯。顧文蕙也例外的沾了酒,紅了雙頰,笑淚不斷。顧宅外的衚衕一如以往的安靜的,黑夜繁星。細下聽來,只餘了席間男女的交錯歡笑。
顧文蕙喝的有些醉了,她也不記得到底喝了幾杯。又見林梨面前的杯子還是空的,腦子一熱,就站了起來要為她倒酒。
眼看著酒壺到了自己面前,林梨也立刻站起身來,低著頭,捧著杯子相接。足夠了謙遜。
她只小小呷了一口,也忍的辛苦。不由的想到同顧延舟一起時,毫無忌諱,向來是海量。
桌上菜色齊全,有葷有素,林梨食不知味,只能作勢的吃了幾口。暗暗嚥下肚去,已經是渾身的不痛快。
顧文蕙小醉,見她不動筷就心直口快了道:“林姑娘,為何不用菜,是嫌我手藝不好嗎?”
林梨正想著要答,顧延舟已經搶在她前頭道:“姐姐這話嚴重了,林梨向來都吃的少。”說這又期期艾艾起來,“姐姐怎麼忘了,從前林梨遇不得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