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候,蘇婷才察覺他有點秋後算帳的意思:「……什麼?」花灑的水溫有點高,淋在人身上微微發燙,門帶上,密閉的環境裡有種斷氣的窒息感,蘇婷看到水珠在他身上活動:「那天……你真的在啊?」
「哪天?」章雪揚還不承認了,把人轉個向,對著牆壁,這才肯幫忙把她襯衫拉開,但也只是襯衫,幾粒釦子彈在地上,衣服扔在旁邊浴缸,砸出一點濕重的響聲。
蘇婷今天穿一條過膝的魚尾裙,沾了水推在腰上沉澱澱的,她身上有噴頭的水也有汗水,挺白一個人被高溫逼得面板泛紅,從頭紅到腳的那種,好像人從裡到外都燒了起來,她回頭只看見章雪揚流暢的肩頸線,氣有點喘不過來:「天體……那麼大,你管我滑什麼?」才說完就被迫抓住毛巾架子,章雪揚很強勢地把自己遞進去:「是啊,天體那麼大,偏偏能滑給我看到。」
不講理啊,而且吃這種過期野醋,蘇婷被迫回想:「你那天在天體……幹嘛?」她不記得有見過他,可是聞仔又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太瘦了,差點碰到頭,章雪揚用手擋在她臉前面,多溫柔的保護姿勢,力度卻一點不肯放輕,蘇婷勾著他後膝彎:「小力一點。」聲音有種穿破水霧的嬌。
章雪揚抓住她腳尖,手背肌腱琴絃一樣銳利,觸目是蘇婷雪白的背,哪裡小力得了,從她肩膀一路親到腰窩再環住她,聲音故意同她的人一樣晃:「蘇婷,淋水的感覺怎麼樣?」喜歡潑水,這回一起濕個徹底。
蘇婷剛開始還不知道他在鬼扯什麼,慢慢想起也慢慢確認了,這人是真的記仇,她費勁地回頭想說話,先被他不要命地吻好久,才肯放開她喘氣:「你那天……怎麼回去的?」
「你說呢?」章雪揚不肯回答,但又把她翻過來,像狗一樣咬了她一下,洩憤似的。
等終於又回到乾燥環境,蘇婷抱著被子,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章雪揚還是有服務的,把她浴室搞得一團亂還知道去打掃,只是她衣服報廢一套,裙子拉鏈最後拉不開了只能剪斷,衣服釦子也少幾粒,跟水一起衝進地漏。
過會章雪揚回來了,拿著吹風機進來給她吹頭髮,把她上半身放腿上,開暖風慢慢地吹。
機械的風聲裡蘇婷昏昏欲睡,察覺他又在摸她的腰,一下很生氣了,啪地打掉:「不要又來。」
「怕什麼,我看看。」章雪揚掀開布料,見她腰上有勒出來的痕跡,但不重,應該明天能恢復:「你那個朋友跟陳司光沒聯絡了?」
茵茵嗎?蘇婷搖搖頭:「不知道。」想了想:「應該不會再聯絡了吧,她挺記恨陳司光的。」說起陳司光,忽然又想起個範亞豪,蘇婷睜開一隻眼:「你朋友們好像都……」
「都不是什麼好人?」章雪揚把她頭髮理開,慢慢地吹:「所以你想一桿子打死一船人?」又替她揉揉右肩:「以後牽大狗要注意,它多爆沖幾下你肩膀都要脫臼。」尤其邊牧這種精力強容易興奮的,跟她養的那條田園不是一類犬。
他提到lion,蘇婷想起章茹,想說以後要注意把她用過的東西藏好,但他在替她揉肩膀,連脖子那一塊都一起放鬆了,人舒服得有點昏沉,漸漸又睡了過去。
過會頭髮吹好,章雪揚出去上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發現麥麥似乎想進房間,指指它的窩:「睡那裡。」轉身想走,關門的時候看它還跟在後面。這狗身量長大了點,但還是怯怯的,和剛到章記的蘇婷很像,耳朵往前耷拉,有點憨氣。
對視一眼,他把門開條縫,沒有完全關上。
蘇婷已經睡著了,章雪揚躺她旁邊,手機震了下,收到一條緊急呼叫,手機自動給緊急聯絡人發的資訊,具體到方位。
他鎖上屏理都沒理,伸手把蘇婷抱在懷裡拍後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