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你了。”
陸茉幽一怔,只是豫嬪這句話總歸有些泛冷的淡然,對於陸家,看來豫嬪從前根深蒂固的錯誤認知也並不能夠很快解除,看來簡瑄知曉的陸家的狀況,甚至是陸茉幽已然和簡辭悄悄成婚的事情,豫嬪也都是知道的,否則不會僅只從秦雪之的表現和她兩人隱蔽的交換眼神中,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只是,豫嬪終究沒有拆穿她,也並沒有為難她。
如此,一直到夜間,豫嬪的物什也並不算太多,在多了些人幫襯下就已收拾的差不多,到晚,內務司或許是在李貴妃的交代下,將嬪制的宮婢內侍也分派了來,陸茉幽清閒了下來,趁著九華宮裡熱鬧的混亂,她轉眼往宮門外夜色暗沉中看了一眼。
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裝扮的這毫不起眼的小婢女,她又不著痕跡四下看了看,便順著邊上往外走了去。
腳步很輕,誰也沒看到她,然而豫嬪卻在她出了宮門後忽然回頭去看了宮門,久久的看過之後,終究嘆息了一聲回過頭來,卻又指著幾處原本不預備帶走的東西,交代幾個人快些收拾妥當。
這一番忙碌,自然更加不會有人得空注意到陸茉幽的消失,陸茉幽便出了宮門,趁著夜色掩蓋溜著牆角陰暗處走著,這皇宮她算是熟悉卻也陌生,曾經生活過十六載,卻都只被禁在那一小塊四方的天裡。
皇宮中即便入夜也總會有侍衛內侍等夜巡,陸茉幽並不想連累幫自己的人,這一路溜著晦暗處行走是為了避開夜巡的人,也是為了不給秦雪之夫妻乃至於豫嬪添麻煩,況且那些夜巡的人也並不是她要找的人,故而沒走多遠就拐進了御園,她記憶力這處附近有一個小湖。
陸茉幽就蹲在湖邊上將臉洗淨了,又將衣裳外的一層薄衫脫去,她早有準備,穿了兩層外衫,全然不同的顏色,卻都和宮婢的衣裳極為相像,為的就是不拖累了秦雪之。
不過片刻,陸茉幽洗淨了臉有脫了一層外衫恢復了本來面目,和方才便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她一邊擦著臉色的水一邊判斷了下方向,約略的尋到了雲中殿的位置,便往那處走去。
興帝為了天穹令,必然會把他覺得簡辭最有可能藏天穹令的地方都悄悄監看起來,她想要見興帝,這才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只是在這之前,她萬不能被夜巡或是這宮裡錯綜複雜的其他的人發現,尤其是太子。
陸茉幽凝眉在夜色中匆匆而行,越往雲中殿便越覺著荒涼起來,很快便連一盞宮燈都看不到,眼看著那荒蕪頹敗的雲中殿宮門在望,卻是忽然從斜裡冒出一道身影來,極快擋在了陸茉幽面前,陸茉幽本就一路小心防備,雖是及時頓了腳步,卻仍舊被驚了一跳,她抬眼往前看去,就見那人面色溫潤眼神卻是寒涼,尤其月色下面頰上一道長長的泛紅的結痂傷疤猙獰在半張臉上,此刻他忽然勾唇一笑,愈發的詭異起來。
“陸姑娘倒是好本事,皇宮已然禁備成如此,卻還能令陸姑娘混進宮來。”
陸茉幽退了一步,他卻又是一笑:
“倒也該讚一句陸姑娘好膽色,雖是閨閣弱質女流,膽量卻是出眾,看來本宮當初眼光著實不錯。”
陸茉幽整顆心霎時泛著寒涼看著眼前這人,聽他說完話便是躬身行了一禮:
“臣婦,向太子殿下請安。”
太子嘴角的笑意霎時凝住,似是被針紮了一半抖了抖,隨即又勾了嘴唇笑了笑,只是這回卻是冷冽而嘲諷:
“可惜了……”
他意有所指,陸茉幽只假裝不懂,太子自然也是知曉她和簡辭的事情的,只是如今她自稱臣婦,太子心下未免憤恨不甘,並不見得多喜歡她,只是不願意面對失敗。
見陸茉幽沉著從容,太子便也帶著幾分探尋的打量起陸茉幽,今日一接到秦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