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還有那麼多的時間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
白月明回到我的身邊,很是興奮。
大概又過了十五分鐘,蕭天將把&ldo;教父&rdo;給了背了出來。那個教父已經很瘦,很憔悴,面板是黃色的,從樣貌上看,還看得出和蕭天將有成的相似。
&ldo;教父,你是自願走的嗎?&rdo;刀疤臉問道。
教父抬起頭道:&ldo;我是自願走的,吳惡,接下來的路你自己好好走,教父還有心願要完成,不能再看著你了,記住了,基督也好,老君也好,善是人的根本。&rdo;
吳惡眼睛含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教父磕了九個頭,腦袋上都磕出了紅印子了。
顧曼怒目橫對,伸手攔住了我們,道:&ldo;他是我的病人,不允許你們將他帶走……&rdo;
☆、第四章 又見金環銀環
蕭天將白色眼仁看著顧曼,問道:&ldo;你告訴我他還有多長時間了,準確地告訴我,不要隱瞞。&rdo;
蕭天將並沒有動用他要人命的威嚴,而是充滿了請求的意思。
顧曼咬咬嘴唇道:&ldo;還有一段時間……&rdo;
&ldo;一段時間是多長?你告訴我?&rdo;蕭天將問道。
顧曼愣了一下,道:&ldo;不管多長,我們都不能放棄治療的。&rdo;
&ldo;我要帶他去看看廬山的風光,去看看鄱陽湖的水,可以嗎?&rdo;蕭天將哀求道。
顧曼猶豫了許久,將腳步移開了,道:&ldo;早去早回,不管如何,多活一天就是一天的,走那邊的小樓梯,慢慢走……&rdo;
教父笑道:&ldo;顧護士,謝謝你,你很美,以後一定會嫁一個如意郎君的。&rdo;
顧曼找了一件衣服蓋在了教父的身上,道:&ldo;你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哭了起來。&ldo;
顧曼的眼睛當真是要紅了,等我們離開的時候,背後傳來了顧曼的哭聲,多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啊。
而下樓走樓廊裡,一個光頭的女人,白色的病號衣服,瘦得不成樣子,正點著一根煙,偷偷地抽著,彷彿每一口都是生命最後的眷戀……
光頭女人看著教父,問道:&ldo;受不了嗎?&rdo;
教父苦笑了,隨即變成了一種很純真的微笑,道:&ldo;我去聽聽外面的風,再也不回來了。&rdo;
光頭女人撐著欄杆,幽幽地站了起來,道:&ldo;我送你一個吻,如果有來生,惟願我們都健康活著……&rdo;
光頭女人的脖子很長,屬於身材頎長的一類,健康的時候,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子,她將教父的衣服拉開。
她嘴唇上面還有死皮,在暗黃的燈光下,有一種病態的美。
忽地,她在教父的臉上輕輕一吻,一滴淚水悄然滑落。
那一幕病友之間的分別,悄無聲息,如同深夜的一朵白玫瑰悄然開放。
過了今夜,就會凋謝的。
出了大門,白月明忽地哭了起來,不明所以哇哇地哭起來了。
我問他為什麼哭?
白月明說,我想哭了,那個光頭阿姨要死了,這個老爺爺也要死了,我就要哭了。
我又問,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哭的。
白月明說,爸爸你要死了,我……不讓你死……你怎麼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