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茂雄放出了皇帝的照片，皇帝本命叫做高小木，原本是做些木匠活，哪知忙活半年，結果一分錢沒有拿到，上門討債，被債主請人一木棍打在頭上。等皇帝醒來，自稱自己是漢武宋太祖，萬裡江山都是他的，要吃一百個饅頭，要喝羊肉湯，後來也被送到瘋人院了。
賀茂雄道：&ldo;你覺得他是不是瘋子?&rdo;
我道：&ldo;不是。他是分不清前世今生，他是被人逼的。&rdo;
賀茂雄笑道：&ldo;你看看這個人，你覺得他是個正常人嗎?&rdo;
出現在大螢幕上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臉上沒有麻子，看著照片，應該是大學時候的照片。
賀茂雄道：&ldo;這張照片，是你大學發在一些論壇交友社群上面找到的。當時的你青澀年輕，所以我就選了這張照片。&rdo;
我道：&ldo;我是個正常人，這有什麼好懷疑的。&rdo;
賀茂雄語速加快道：&ldo;你去跟他們說你可以跟鬼打交道，說你體內住著幾條蟲子。他們還覺得你是正常的嗎?你和雞男和豬男一樣，有些異常的能力。雞男看透壞人，豬男減少人的殺生，你們都是做好事。可是你們的下場是什麼，世人會用惡毒的蘑菇湯來餵你們的。然後被送到瘋人院裡面。你呢，你也一樣，你做再多的事情，也只能被人當成異物，當成瘋子。&rdo;
賀茂雄的話說出來，我的確有些猶豫。
在村子裡面，知道我是地師的時候，我都被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或許在他們的眼裡，我可能就是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
賀茂雄聲音放慢，又笑道：&ldo;我想這些話，即使我不跟你說，你也應該想得清楚的。你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瘋子。&rdo;
我低下頭：&ldo;是的。他們看我都是異樣的眼光。&rdo;
賀茂雄將我手上的繩索解開，又給我倒了一杯水：&ldo;喝口水，你會覺得舒服一下的。&rdo;我接過水，發現溫度正好合適，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才覺得稍微安靜一些。
賀茂空道：&ldo;你現在是一個瘋子嗎?或者換一個說法，你覺得在他們，這個他們是外面社會上的人，在他們看來，你是個正常人還是個瘋子?他們會覺得一個和鬼打交道的人是個瘋子，還是個正常人?&rdo;
我想了一會：&ldo;和鬼打交道，肯定是個瘋子。&rdo;
賀茂雄道：&ldo;那你還是不是一個瘋子。&rdo;
我點點頭：&ldo;是的。我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rdo;
賀茂雄又問：&ldo;你到外面去，別人會說你是個瘋子。你還想去外面嗎?&rdo;
我搖搖頭說：&ldo;不想。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出去，我要住在裡面，住在瘋人院裡面，在花壇邊安家，從此遠離世人的嘲笑。我要成就自己。&rdo;
賀茂雄滿意地點點頭，把我腳上的繩子也給解開了，讚許道：&ldo;這就對了。在裡面生活是最好的。&rdo;
事後我回憶當時和賀茂雄的對峙。我才明白，當時我掉入了賀茂雄給我設定的種種陷阱之中，對我進行了洗腦，讓我相信：我就是一個瘋子，打消我離開的想法。
賀茂雄伸出手，看著我，面帶微笑：&ldo;那麼很好，你現在是我的朋友了。朋友之間是不是應該握握手。&rdo;
我也笑了，說：&ldo;我好久沒有朋友了，我要跟你握手。&rdo;和賀茂雄的手握在一起，我的心好像暖暖，完全被填飽了，似乎從來沒有人告訴這個真相。
賀茂雄的確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賀茂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