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半柱香時間過去。梅苑之中的人們仍陷在苦思之中。老鴇環視一圈,見沒有人作答,便道:“怎地?今日又沒有人能想到答案嗎?”
園中諸人寂靜無聲,無人回應。
“那好!”老鴇正想宣佈姑娘可以退去,卻見姑娘的丫鬟從簾子後方繞了出來,跟老鴇耳語一番。
老鴇猛拍腦門,恍然大悟,“瞧奴家這腦子。”她將視線移向欒奕那桌,問:“難道五位官人也沒有答案嗎?子奇先生,何不試著答上一答。”
欒奕擺了擺手,“慚愧,奕未能想出答案。”
“只怕是先生想出答案不想說吧?”姑娘的丫鬟搶言道。
欒奕繼續狡辯,假模假樣道:“沒有的事。奕確是不知,還望姑娘將謎底揭曉出來,以解心中之疑。”
“一小女子看啊……”那小丫鬟雙手環抱於胸前,不屑一顧地說:“人們口中所傳的五官不過如此。”
“你……”聽聞小丫鬟侮辱自己。郭嘉、單福等人各個義憤填膺,站起身來怒目相視。
欒奕將他們一一按回座位,不客氣的說:“姑娘,像這種低階的激將法對我等並無作用。我等有事纏身,先行告辭!”說著,雙手環抱衝簾中之人微微拱手,不再多言扭身便走。
“先生且慢!”
欒奕一怔,回頭一看,竟是那歌女從簾子裡走了出來。她摘下面紗,露出那絕代的容顏,直驚得滿園人等驚呼不已。
那姑娘沒有關注其他人的目光,將水靈靈的眸子聚焦在欒奕身上,問:“小女子可有哪裡不好?惹先生厭煩了。”
欒奕低頭不去看那女子。或者說他不敢去看這名女子。若是她的眼睛真的可以吃人的話,欒奕的心早被她吃了一千遍一萬遍。他始終剋制著自己,因為他知道還有一個人就在這城裡等著自己。“姑娘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奕確實有事。”
“再聽小女子唱一曲可好?那曲子是三年前專為先生所作的!”
楚楚可憐的聲音,再配上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直讓人心酸。忽然之間,欒奕竟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無論如何都邁不開,走不動……他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再次迎向這名歌女——她可真美,如果把蔡琰比作一朵華美的牡丹,那麼她就是一朵豔麗的玫瑰。
蔡琰……蔡琰……蔡琰的容貌在欒奕面前浮現開來。
不行……我不能對不起蔡琰。
“抱歉!奕真的有事。”說完,回過頭去,背對歌女拱了拱手,大步流星走出花園,跨出大堂,回到街上,長出一口氣。
眼見欒奕走出大門,歌女的丫鬟氣惱無比,衝回簾後,氣呼呼地對歌女道:“這欒奕怎地如此薄情,姑娘都這般低三下氣了,他還不領情!”
“別說了!”歌女聲線顫抖,竟是哭了。
“不然說我偏說!”丫鬟越說越氣,“他欒奕的書姑娘整日帶在身上,讀了一遍又一遍,連錦帛都讀破了。《聊齋雜談》裡的故事哪一篇姑娘不是倒背如流?連委身到這裡來偷偷賣唱都是為了積攢去潁川見他的盤纏。姑娘為他做了這麼多,可他卻做了些什麼……”
“不許你這麼說欒郎!”歌女捂面大哭,揚起手來,“啪”的一下打在丫鬟臉上。
……
38痴心一片
欒奕出門以後。郭嘉等人隨後一溜小跑追了出來。曹操吧嗒吧嗒嘴,直呼:“子奇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瞧你走的時候那姑娘哭的啊!哎……讓人心碎。”
欒奕對曹操笑了笑,“人生總是要有些遺憾的,不是嗎?”接著,他向著曹操長長一揖,“曹兄,奕先行一步,來日再與曹兄開懷暢飲。”
曹操作揖回禮,“諸位慢行。操盼著早日與諸位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