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那位六神無主只知跟著他跑進來的月嬋囑咐道:
“月嬋妹子。一會兒我去請大夫。你在家好生看護冰。碗櫥裡還有些粗砂紅糖。一會兒就水燒燙讓冰喝了。先驅驅寒好。我找到了!”
說話間。他就找到那把一時情急之下怎麼也尋不著地鐵鍁。這是他抬了頭。恰看到那位嬌娜玲瓏地女孩兒一臉慌張、魂不守舍地模樣。便定了定神。道:
“我摸了冰額頭。也只是尋常風寒;等我尋了先生到家來。開兩帖藥。喝了就沒事了。”
“噢!”
本有些慌亂地月嬋聽了牧雲地話。立時也鎮定了下來。應了一聲。道了句:
“哥哥快些去。家中有月嬋看著。應當無事。”
然後便轉身往堂屋去看冰了。
到這時,一個來榻前看護,一個去院裡挖銀,這前後所有的對話響動,那榻上之人盡皆聽得清清楚楚。這位在被窩裡瀕狀若死、一言不的冰,真個病了麼?答案是絕沒有!
這位自洞庭而來的靈女,來歷非凡,本是神女一流,別的不說,就在那日中秋之夜,力聚虛空之月,在萬妖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輕易拿走那件玄幽莫測地寶物,如何會這般說病就病了!冰這回忽然病倒,卻與她之前中秋左近那一整套設計有關。
既然假病,按冰這冰雪聰明的勁兒,便該把戲做全套。既然現在裝死,眼不能開,手不能抬,口中不能說話,那現在張牧雲去院裡榆樹下挖銀,便該任由他挖了,持去請了大夫來,之後再矯言進行下一個步驟。只不過,不知道怎麼,聽過張牧雲剛才那一番話,再聽他現在急吼吼去院裡挖銀,這賴在被毯中裝病地少女不知怎麼竟有些慌張起來。在肚中思忖了一回,最後她想道:
“呀,院裡這少年,最重錢財;天道莫測,萬一以後哪一天東窗事,知道我裝病哄他白費看病錢,還不會跟我拼命?我不得不防。”
想至此處,她便覺得自己找到充足理由,趕緊在被窩裡動了動,看似勉力地支起腦袋,也不管屋裡月嬋,只用帶著些沙啞的聲音朝院裡喊道:
“張哥哥且休急去請大夫。”
古靈精怪的女孩兒嬌喘微微地說道:
“咳,哥哥有所不知,我這病乃是奇症隱疾。如今這世上,只有我才知道如何將它治好!”
當冰這句話說到一半時,剛剛還在院裡翻土的少年已經旋風般進屋,立在了床鋪前。等冰剛落,他便急急追問道:
“什麼奇症隱疾?只有你知道如何將它治好冰你此話怎講?”
少年急問時,屋外陽光正好。中午的陽光從門裡透進來,在堂屋中被月嬋掃拂得極為乾淨地泥牆上反著光,便將此時臥在床鋪上的少女紅地臉頰映得更加嬌。這時床前那少男少女,大氣都不敢出,正洗耳恭聽冰接下來的言語。剛才的張家院落中雞飛狗跳,一番鬧騰,這時卻忽然安靜下來,讓屋中之人同時聽到了屋外樹上的鳥叫和屋中自己的心跳。在靜寂中只覺得已等了很久,張牧雲和月嬋才聽得那床上的女孩兒終於開口:
“牧雲,月嬋”
一切都如真地,已復躺回去的少女雙眼盯著屋頂,一臉平靜地神色,幽幽地說道:
“我這病,命中註定的;你們去請醫生,看不好。我就快死了……”
“妹妹!”“冰!”
床前之人可不知此為演戲;聞聽冰之言,盡皆大慟。悲撥出聲時,還未等他們說出接下來地慰語,卻聽床上瀕死之人又說道:
“牧雲哥哥……”
“我在!”
“你真地不想妹子死麼?”
“當然!”
張牧雲此時真個慌了神,說話帶著些哭音,幾乎吼著道:
“好妹妹,你快說要我做什麼就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