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葬禮舉辦的很低調,一切都按照她老人家的意願,不用那麼大張旗鼓興師動眾,一切從簡就好。
所以參加這場葬禮的都是一些至親至交的人,關係最為親近的人才會來參加,並沒有太多的人,也是按照外婆臨終前的意願來的。
“外婆似乎一早就知道她大限將至了一般,去世的前一天晚上還非常有精神的和我們討論葬禮的安排。雖然家中的人都安慰她,讓她不要胡思亂想,一再的保證她很快就會好起來可外婆還是還是非常堅持,態度非常認真,好像那天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葬禮結束後,祁鬱來到奚安的跟前,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襯托的臉色都不怎麼好,顯得太白了,神色也很是憔悴。
這段時間肉眼可見的瘦了很多,也一定沒有休息好。
天空在下著細雨,祁鬱仰頭望著天空,細雨落在他的臉上睫毛上,好像這樣就不會讓人看出他的難過脆弱一般。
奚安撐著傘站在祁鬱的身側,微微仰頭望著他,眼眸微微顫了顫,這樣的祁鬱讓她感覺似曾相識,她好像回到了數年前,她一個人送走外婆後又接到阿夙死訊的時候,感覺這個世界和自己格格不入,感覺她被全世界拋棄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一個人了。
奚安注意到祁鬱身上都被雨水打溼了,她伸手把雨傘往他那邊傾斜了一些,只是身高的差距,她稍微顯得有些吃力。
祁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接過奚安的傘,但傘有些小,他也是更多的給奚安遮擋。
“你的外婆一定很高興自己所有的親人都陪伴在她的身側,離開的也很安詳。”奚安說道。
祁鬱聞言點了點頭。
“外婆的確這麼說的,但……”
“我外婆在我高三那年的暑假去世的,她去世的時候身邊只有我一個人,我哥出國留學了,在外婆病重的時候,我試圖聯絡過他,但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我哥並沒能趕回來,甚至連葬禮都沒有參加。”
奚安從來沒有在外人跟前揭露自己傷疤的習慣,她也從不會和別人說自己的過去,何必將自己的傷痛告訴他人呢?祈求他們憐憫安慰?還是希望別人能感同身受她的感受?她沒這個想法,也覺得沒這個必要。
但這種時候,她其實並不介意說一說她那深埋在心底的過去,稍微的安慰一下祁鬱吧。
如果這樣的對比能讓他好受一些的話。
“臨終的時候,外婆身邊只有我一個親人,她唯一的女兒也就是我的母親,在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剩下的外孫外孫女,也只有我在她的膝下長大,稍微的讓他們從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中得到少許的安慰。”
“我想,在最後的時候外婆還是有些遺憾的,只剩下我一個人,就只有我一個人在身邊,顯得太寂寞太孤獨了。但即便這樣,外婆依舊很滿足,說至少我在她的身邊,至少將我看護的這麼大了。她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我了,一直擔心如果她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的話,我該怎麼辦?好在有那麼一個人陪在我的身邊,讓我不至於一個人……可惜的是,那本該陪在我的身邊,陪伴我一生的人,終究還是離開了。”
“我也感到慶幸,慶幸外婆先一步的離開了,如果她在收到阿夙死訊之後再離開的話,她一定會走的不安詳。”
很慶幸的是這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都覺得她的身邊還有人陪伴著,這也挺好的。
祁鬱側過頭一直在看著她,眼神專注,眼底帶著心疼之色。
他很難想象,在那個時候,奚安一個人獨自面對最愛的兩個人相繼離開人世,是怎麼樣的感受,她又是怎麼挺過來的。
光是想想她獨自一個人舔舐著這些傷口,他就感到很心疼很窒息。
她現在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