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他們自己的慾望。
反正他們的思想很陳舊,我打下來的地盤,當然我說了算,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這其中使用的手段就不好說了。
趙開山本身需要地方勢力在這種利益驅使下產生的對他個人的效忠,用以擴大勢力,擴大兵力,所以對這種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在乎。
於是公田制度下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維護底層百姓利益的授田成了噱頭。
看得到,拿不到。
光復軍賬目上的公田數量很大,但是也僅僅存在於賬目上,白紙黑字寫著,落到實處去看,就看不到,成了薛定諤的公田。
失地百姓望著土地望眼欲穿,但是給他們的路只有兩條,要麼逃難,要麼進入光復軍當兵吃糧。
土地是想都別想。
除了蘇詠霖控制區執行了新農村政策,進行小規模的土地改革、維護了農民利益之外,整個起義期間產生的起義紅利都被光復軍高層、中層瓜分一空了。
高層吃肉,中層喝湯,底層連一點屑屑都吃不到。
這其中獲得起義紅利最多的是以趙家人為代表的獲得軍功的光復軍軍事集團,其次就是當地幫了忙的地主鄉紳。
於是大量的土地就這樣落入了光復軍高層和地主鄉紳手裡,他們透過起義獲得了更大規模的土地財富,個人財產迅速膨脹,個人幸福感顯著提高。
然而光復軍高層和基層之間的割裂也更加嚴重了。
平民百姓出身的兵卒們除非運氣好,立下軍功被提拔為軍官,還能分到一點邊角料,其餘人就只能流血流淚但是什麼也得不到。
他們擁有的只是一點點餉錢、果腹都很難的食物,還有戰死之後那點可憐的撫卹金。
民夫就更慘,除了一點食物之外,連錢都很難拿到手,還要為了運糧耽誤自家的生產,得不償失。
起義紅利的分配沒他們什麼事情,加上參軍待遇非常之差,很快,他們對於起義的熱情就消耗殆盡了。
被趙開山那學了蘇詠霖的表象但是學不到根子裡的宣傳口號激起來的熱情就那麼消散了。
而獲得了好處的光復軍軍事集團還有地主鄉紳們也沉醉於獲得的巨大利益,喜歡上了奢侈享受,對繼續前進興致缺缺。
再加上趙開山驚為天人的高超軍事指揮藝術,光復軍就這樣越走越慢,越走越吃力,越走矛盾越大。
趙玉成在感到迷茫的時候多次和蘇詠霖寫信交流,希望得到一些指點。
蘇詠霖也抓住機會,多次提到他在起義過程中很注意給底層百姓分配起義紅利。
參軍的當然不說,給足餉錢和食物,立下軍功還有額外的獎勵。
對於幫忙運輸糧食的民夫,有錢給錢有糧食給糧食,特殊時期財政週轉不開,就用一種叫白條的東西來代替支出,將來白條可以用於抵稅。
然後就是從女真人手裡奪來的土地和戶口都納入統計,按家中勞動力數量給農民分配土地,登記造冊,打造自己的經濟基本盤。
如此才能給一支軍隊提供充足的後勤支撐。
後勤撐起來了,軍隊就穩住了,軍隊穩住了,地方政權也就穩住了。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你總得讓每一個人都有參與感,讓每一個人都感到自己的付出不是毫無意義的,看到實實在在的改變,讓利益惠及到每一個普通人,這樣才能讓他們對起義懷有不間斷的熱情。
他們才會踴躍參軍,擁護起義,保護起義成果。
當你把自身利益和數量極其龐大的底層百姓的利益繫結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幾乎站在了不敗的立場上。
蘇詠霖把這個道理拆開來,一點一點的講給趙玉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