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泥腿子主掌的朝廷是一定會把他們都給活埋了的。
那到時候他們跑都沒有地方跑。
天下之大,哪裡還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顯然已經是沒有的了。
拯救南宋,就是在拯救他們自己。
這個時候趙昚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重新開始理政了,看到了群臣的奏表,看到了其中無數建言獻策,忽然間感覺蘇詠霖這個時候攤牌其實也不錯。
蘇詠霖的攤牌無異於是把所有南宋的精英們都給驅趕到了他這邊來。
因為他擺明姿態說了要殺光他們,要剷除他們,要革命,不留後患,決不妥協,這就等於斷了這些精英們的退路。
他們不想被殺,因此只能死死跟隨趙家,只有趙家才能保護他們的利益。
這難道不是另一種形式的資敵嗎?
蘇詠霖,你未免也太傲慢了吧?
你不會真的因為明國的成功就覺得你可以完全不和江南這些本土勢力妥協了吧?
北宋時期,江南可是被壓制的很慘,當初的北宋政府也覺得南方人並不強勢,可以控制,結果一朝南渡,才意識到本土勢力到底有多麼強大。
趙昚覺得或許是巨大的成功讓蘇詠霖目中無人,於是輕視了這些精英的力量。
南宋雖然沒有明國那麼強大,可是連綏靖政策和麵子工程都不搞,直接明明白白告訴人家我要乾死你的情況下,不想被幹死的南宋精英們只能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報效大宋”。
或許在此之前,已經有很多人不想繼續抵抗明國了,都想著明國一來直接投降,換一身衣服,繼續做大明的官。
那他的大宋真的很危險,他甚至可以給自己籌備後事了。
但是如今不一樣了,蘇詠霖自己把這條路給封死了,逼得南宋精英們死命保南宋,趙昚忽然感覺自己有一種做救世主的既視感。
一種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感覺襲上心頭,趙昚覺得自己的感覺從沒有那麼好過。
他覺得或許這一次,自己的很多政令可以貫徹落實了,這一次,很多錢應該不會被貪汙了。
除非這幫官僚真的想要看著蘇詠霖過來把他們一個一個全部殺死。
事情好像因此有了微妙的轉機也說不定。
所以這個時候,趙昚也不擔心了,他開始嘗試著試探群臣是否會因為這件事情做出改變。
於是他決定再次募兵,招募至少五萬名士兵,把招募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東南地區。
這一次,財政沒有叫窮,群臣沒有阻攔,沒有扯出一大堆理由告訴趙昚他不該這樣做。
因為太過於順利,趙昚甚至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
當他主動向葉義問詢問這件事情是否有難度的時候,葉義問當場表示就算有難度,排除萬難也要上。
趙昚頓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換了種了?
但是該說不說,這件事情確實有難度,南宋空虛的國庫其實拿不出編練的錢來,但是葉義問有別的搞錢的路子。
他把朝廷要練兵但是錢不夠的訊息傳了出去,號召大家有錢的出個錢,有人的出個人,一起幫助朝廷編練新軍,以備不時之需。
結果一呼百應。
一些往日裡哭窮哭的不要不要的老狐狸都能掏出幾十貫錢交到國庫。
一些本身就很有錢的貪官不好用自己的名義給國庫捐錢,那就用作為他們的白手套的民間富商為中介,向官府捐獻錢財、糧食、布匹。
到這一年的九月初,葉義問就為朝廷籌措了足以編練七八萬新軍的資源,而更多的資源還在不斷的匯聚之中。
大家群策群力一起為建設新軍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