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渴死嗎?”
見陳誠之忤逆自己,湯思退大怒。
“你怎敢這樣對我說話?”
陳誠之冷笑。
“我是陛下的臣子,只認公理,難道湯相公想學秦檜,連說真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陳誠之在戰爭方面持主和立場,並不支援戰爭,但是他對秦檜一手遮天的行為很不滿意,秦檜當政期間多次忤逆秦檜,遭到排擠和打壓,秦檜死了以後才得到升遷。
所以對於這種事情,他相當敏感,也根本不畏懼。
而且他知道,趙構是堅決不會允許再有一個秦檜出現的。
果不其然,提到秦檜,觸動了趙構心裡最敏感的那個部分,他頓時皺了眉頭。
“湯相公還是不要多說了,有人持不同的意見,這是好事,朝廷要是變成了一言堂,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趙構冷冰冰的警告,湯思退心裡一驚,連忙向趙構告罪,後退三步,不敢再說話了。
趙構這才順了口氣,看向了陳誠之。
“自明,你的意思是,我朝可以派人聯絡山東起事之人,授之以官,確定一個名分?”
“正是,陛下,君臣大義名分是很重要的,有了這個名分,他勝了,中原自然可以恢復,敗了,只要我朝不實際出兵,金人也拿捏不到我朝的把柄,就不算破壞和議。”
陳誠之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個建議讓趙構微微頷首,認為是有可行性的。
剛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沈該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為了徹底斷絕後患,臣以為授官可以,但是官服印綬之類代表我朝的東西可以稍微做點手腳,在他們並不清楚的地方略作改動,這樣就算這些東西落在金人手裡,將來對峙,也有迴旋的餘地。”
沈該的想法正中了趙構心裡最擔心的部分。
這樣一來,所有問題都解決了,趙構終於可以高枕無憂的坐山觀虎鬥了。
“甚好,那就這樣辦吧,自明,茲事體大,你派遣可靠人手直接去辦理,注意不要洩露訊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由你直接負責。”
“臣遵旨。”
陳誠之接下了趙構的命令。
於是趙構很愉快的繼續享福去了。
陳康伯很明顯還想說些什麼,到底也沒有說出口,只是萬般無奈的離開了宮殿。
離開宮殿的路上,陳誠之追上了陳康伯的步伐。
“相公方才所說的話實在是太過於激進,讓官家感到不快,我以為相公之後還是謹言慎行,不要在官家面前再說什麼出兵北伐的事情了。”
陳誠之的好心之言,陳康伯並非不能理解。
於是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其中的道理,我如何能不明白呢?官家年事高了,越來越想要安穩的時局,不想要戰亂四起的亂局,我是明白的,但是大宋總不能就這樣困守江南一隅,不去恢復中原吧?”
陳誠之嘆了口氣。
“恢復中原的口號年年有人喊,但是當真能成嗎?或許當初是有一些機會的吧?但是眼下,真的還有機會嗎?以我出任知樞密院事這些日子看到的實情來看,難度很大。”
陳康伯看著陳誠之。
“軍隊不堪用?”
“哼,何止是不堪用,疏於訓練的,吃空餉的,經營產業的,私下裡做些偷雞摸狗勾當的,甚至還有販私鹽的,這樣的人在軍中比比皆是,心裡全是生意經,哪裡還有打仗的膽氣?”
陳誠之一臉不屑道:“這些武將個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就算有些膽氣的,也在秦檜當政之前死掉了,剩下的,又能是些什麼良將呢?”
陳康伯聽了,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