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什麼生下來只能做種田和生孩子這兩件事情?答案還需要我說嗎?
這些本可以活下來、可以活到五十歲六十歲七十歲乃至於八十歲的人,為什麼都死了?為什麼?這難道是因為他們自己本身的過錯嗎?你們這才翻身做主幾年,就把自己吃過的苦頭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蘇詠霖擲地有聲的怒喝之聲落在眾人耳中,無異於驚雷落地,驟然炸裂,直衝眾人心中最深處的地方。
本是為了生存無可奈何的權宜之計,為什麼到頭來卻成為了慣例,還成為了封建父權的重要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還不是統治者發現了這種危難時刻的極限生存法則更有利於他們的統治,更有利於他們最大限度壓榨人民血汗嗎?
然後他們把這種樸素的粗糙的規則裝點打扮一下,推廣到民間每一個角落,讓大家都接受,不接受的也要強行接受,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男女結合,就是最被人瞧不起的【野合】,就算生子也是會被瞧不起的【野孩子】。
如此一來,在社會的威逼之下,誰還敢【野合】呢?
大家只能乖乖順應現實。
很顯然,封建統治者並不想費盡心思研究怎麼提高人們的平均壽命,讓他們活得久一點。
他們並不會去想向人們讓利以便於提高他們的壽命,哪怕連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都不想去做。
他們並不想開啟民智,只要少數人保持清醒就可以了,聰明人越多,只會越多的分散他們手中的權力,他們不想要這樣的局面發生。
他們只想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任意驅使愚昧的民眾,方便他們縱慾、享樂。
他們只想用最高的效率把一個人的價值榨乾,留下可以繼承他繼續被榨乾的後代,然後這個人就可以去死了,不要活著浪費糧食和土地資源。
所以只要潛心鑽研稅收種類、潛心愚民弱民的方法就可以了。
讓人們進入【生育——生產——死亡】的終極囚籠,輔以忠孝節義等牢固的思想枷鎖,層層禁錮,將他們作為人的獨立人格與獨立精神閹割殆盡,留下的,便是最符合封建統治者利益的終極囚徒。
指望這些失去了獨立人格與精神的終極囚徒們能夠走出王朝的無盡輪迴?
開什麼玩笑。
帶著中華大地陷入一波又一遍的無盡輪迴是他們的正常水平,清末的洋務運動便已經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蘇詠霖帶著戰士們好不容易推翻了金國的統治,推翻了舊時代的統治,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人們重新走回舊時代的枷鎖之中嗎?
還是說指望這些終極囚徒們能夠隨著他進入工業文明時代?
“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是人上人的統治者,是以剝削壓迫為目的的舊國家,而不是人。”
蘇詠霖用這句話作為他對沈格的回應。
沈格目光呆滯,啞口無言。
整個會場也是安靜的如同沒有人存在一樣,掉根針都能吸引人們的注意。
少頃,沈格低下了頭,承認了自己的敗北。
“我錯了。”
“你錯了,但也沒錯。”
蘇詠霖的回答讓沈格有些意外的抬起頭。
蘇詠霖卻沒看他,而是環視著所有人。
“正如沈格同志所說的,驟然立一條自以為是的法規就覺得萬事大吉,這是何等的懶惰和自傲,沒有配套措施,沒有詳細的行動步驟,單純的一條法規又有什麼用?
不從根本上改善人們的處境,讓他們面對生存問題更加從容、更加遊刃有餘,便強迫他們更改婚娶習俗觀念,是極度不負責任的事情,這一點上來說,我犯錯了。
但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