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蘭諡號孝懿皇后,但並未如赫舍裡和鈕鈷祿氏那樣立即下葬,而是按照清朝一向,地位越尊貴的人,棺槨停留時間越長的規矩,由玄燁下令移大行皇后梓宮於武英殿。 及至持服二十七日結束,胤禛換下外面的喪服,開始三年齊衰之期後,但仍鬱鬱寡歡,不改哀容,時常到英武殿和姬蘭居住過的鐘粹宮上香祭奠。
在宮中,待自己好,不會害自己的人不多,皇瑪嬤算一個,皇阿瑪算一個,再加上六妹妹和十三弟。這四人中,有三個和皇額娘是至親之人。而且皇額娘也算的上是一個。雖然她待自己算不上關懷備至,但也是自己少有不用防備的人,何況如今眾長輩俱已年長…… 及至六格格匆忙趕回京,兄妹二人抱頭哭了一場,胤禛因心情鬱郁,受了凍,染上風寒,發作起來,起了高燒。
琬瀠不放心,便把胤禛留在自己宮中養病,讓四福晉和弘暉過來服侍。替胤禛掖掖被角,和玄燁輕聲道:“把老十三放出來吧。”嘆口氣,按著太陽穴,道:“世事無常,誰又能預料到明天呢?額娘也只盼著兒孫繞膝,俱在身邊。”六格格也跟著像玄燁撒嬌,直道想念十三弟了。
玄燁終於解除十三阿哥多年的禁足,仍令其掌管刑部。雖然玄燁給十三阿哥的封號只是固山貝子,十三阿哥仍然喜不自禁。連帶著胤禛心情轉好,仍在病床,就激動的起身拉著十三阿哥的手道:“四哥無用,十三弟受苦了!”
十三阿哥瞬間紅了眼圈,一揮袖子擦去眼淚,不改爽朗的道:“這麼多年,滿朝上下,除了四哥,誰還會為弟弟說一句話?也只有四哥,這些年念念不忘地幫弟弟在皇阿瑪、皇瑪嬤面前求情,不然弟弟想要得見天日,卻是遙遙無期了。”一拱手道:“大恩不言謝,咱們兄弟之間便不多說這些了。”
讓十四阿哥胤禵失望的是,玄燁並未將他留在京中。十一月回京述職,等到孝懿皇后過世,除服三個月後,次年的開春,仍舊打發他回了西北。琬瀠大鬆了一口氣,以姬蘭在玄燁心中的地位,如果十四阿哥是玄燁屬意的繼承人,那麼,極其看重親情和禮法的玄燁,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讓他留在京城繼續服喪的。
及至夏天,胤禛恭請同樣因姬蘭過世而心情鬱郁的玄燁,到自己的獅子園中賞玩。獅子園是琬瀠最初命人興建,後來賞給胤禛的園子,其中山水佈置自不用說。而且此處還是後來太子被廢后,胤禛淡泊明志,親自種菜耕作的地方。玄燁十三阿哥和胤禛長子弘暉的陪同下,由胤禛引路,解說園中各處風景。
玄燁於一水上亭閣處停步,道:“此處必是皇額孃的手筆。嗯……啼鶯亭,我說皇額娘怎麼能忍住不提字呢。這是怎麼個兒說法?”琬瀠和玄燁書法都算從董書入門,後自成一家。尤其是玄燁的字,更是造詣不淺。
而且母子二人的習慣也很相似,平時練字都會將手稿留下,過節的時候就賜送給滿朝文武官員,但凡是祖上在康熙朝時期能做到三品銜以上官員的書香門第中都有珍藏玄燁的墨寶,數目眾多。琬瀠則是獨賜給自己喜愛重新的大臣和人家。當朝皇太后和皇上的書法,自然被眾大臣示威珍藏,以傳後人。
胤禛將玄燁請至亭中坐下,答道:“是取自唐代杜子美的詩句,總是春風湖上亭,柳條藤蔓系離情。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玄燁道:“水邊扶柳,黃鸝啼鳴,別有一番意趣。老四呀……,你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夠可是夠自在的。”
胤禛道:“總賴皇阿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