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年前,凌陽候出征在外,而二公子凌瑞卻是到了要請夫子的年紀,凌陽候二夫人出面,讓二公子拜了張家的大公子為夫子。凌陽候雖是人沒到,卻是在拜師宴之後,差人送了禮物來道謝。
一時之間,張家賓客滿堂,皆是恭喜之意。
凌陽侯嫡長子凌奕自小失了嫡母,母家長平候府又日漸式微,對於世子的位置,早就有了諸多猜測,相比起凌奕,凌瑞的呼聲卻是極高的。祖父也是因了這些,才點頭答應二夫人的邀約的。
只是……
抬頭看了一眼面滿笑容的凌陽候和他身邊一臉乖巧的凌奕,張煥露出一絲苦笑。祖父還是算錯了一步,如今看來,凌陽候對於這個嫡長子必是十分看重的,甚至連傳言中的蠢笨都是虛妄之言。看他站在凌陽候身邊,同那些賓客虛與委蛇的樣子,哪裡像是久居內府不曾見過市面的樣子。
張煥眼睛掃了一圈,在心下嘆了一口氣。這樣的日子裡,二夫人竟然沒有出現。若說她是女眷不方便見客也就罷了,可是連二公子也不曾出現,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對比起站在陵原身邊的凌奕,凌陽候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張煥伸手拿了桌上的酒杯,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情緒,回府之後,該是要同祖父好好談談了。
張煥不知道,自他一進府,便有一道目光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裕德作為凌奕的貼身內侍,站在凌奕身後不遠處,看著主子同賓客們打招呼,同時不著痕跡的注視著賓客的一舉一動。而張煥,是主子在宴會開始之前特意同他交代要他盯著的人,既是凌奕交代,裕德自然不敢怠慢。從一進門,張煥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裕德的眼睛,包括他那臉上那若有所失的神色。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了騷動,眾人回頭看去,便看到一個白衣男子牽著一匹紅色的馬緩緩步入院中。男子黑髮白衣,氣質卓絕,他此時看著人群中的那個十歲孩童,面帶笑容。
凌奕一見來人,便笑了開來,他快步跑至那人身邊,嘴中喚道:“師父!”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齊元。
那男子的眼神跟著凌奕的動作,笑吟吟地開口道:“奕兒,慢點。”
等凌奕跑至跟前,那男子伸出手摸了摸凌奕的頭,說道:“今日是你生辰,為師送你這匹驊騮,望你身體康健,來日同它一般,馳騁天地。”
凌奕聽了,收了笑容,正正經經地朝著男子行了一禮道:“奕兒謹遵師父教誨,必不負師父所望。來日定當建功立業,不會墮了千陽閣同凌陽侯府的威名!”
“如此就好。”齊元笑著點頭道:“這驊騮不是凡種,要馴服它怕是要廢你一番心思了。”說著,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望向那一身紫袍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過想必,侯爺不會坐視不管,必然會助奕兒一臂之力的。”雖是語帶笑意,眉眼之間卻是帶著些許挑釁。
“這是自然。”凌陽候聞言燦然一笑,看著凌奕眼中的期待說道,“既是齊少俠送給奕兒的賀禮,本侯自會想辦法讓奕兒馴服於它的。”說著,陵原做了個手勢,示意隨侍將馬牽了,送去馬廄。
看著被牽入後院的驊騮,齊元轉身入座。此宴過後,世人都會知道,凌陽候嫡長子是千陽閣門人,他的師父,是千陽閣大弟子齊元。世人也會知道,齊元對於這個徒兒甚為寵愛,為了他十歲的生辰,甚至尋來了名駒驊騮,更會知道,凌陽候並不似傳言那般漠視這個嫡子。
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齊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無論真假,自此之後,府內該是沒有人敢對奕兒如何了,至於那些想要奕兒命的,也要掂掂自己的斤兩,看看夠不夠份量在他千陽閣頭上動土。無論陵原是何用意,總歸是幫了奕兒一個忙,師妹的兵法教得好,奕兒這招借力打力學得卻也有幾分師妹的風采。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