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湖邊,碧綠的湖水,清透如鏡。阿爾卑斯山群環繞四周,長年不溶化的積雪如同白頭老翁守護著安納西湖。小村莊散落在湖畔,水邊佇立著古城堡,處處皆可入畫。
在這裡,一切都淡化了。如果有一天,我想要離開了,那麼我一定會在這裡,過著溫潤如水的日子。
一個露天的咖啡館裡,有人在拉小提琴,卡農。卡農是我最喜歡的音樂,無論是用什麼樣的樂器,只有卡農讓我一次又一次的難過,一次又一次在荒蕪中重生。而他拉的卡農,太過悲涼,沒有絲毫的生氣。靜靜聆聽的人們,不曾經歷過這些東西的,也是察覺不出任何的端倪吧。
我離他很近,實話說,他著實讓我驚豔了一番。如果他是女人,我一定會用禍水這個詞來形容他。但真正讓我驚訝的是,他那種不顯山露水的姿態,沒有一點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浮華和張揚。他的左耳有一枚祖母綠寶石的耳釘。我一直都不喜歡帶耳釘的男孩,太張揚。而他,更多的是神秘,還有內斂。這樣的人,最為深不可測。祖母綠,即便暗淡,也光芒萬丈。這個耳釘,恐怕不簡單吧。
“你的身上有我的影子。”
“什麼?”
“你的身上有我的影子。”那個男孩重複了一遍。
“可也只是影子而已。”我別過頭不去看他清冽的眼神,轉身離開。
他的眼睛是空洞的,沒有任何情感。就像是在絕望裡掙扎了許多年。或許我們這樣的人之間都有一個磁場吧,總會遇見。像我,像他,像柒言。
七月梅雨,我很想要站在雨中,就那樣站著,彷彿時間也一起靜止了。那種一無所有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死去多年的人。我真的一點也不勇敢,有時候,只會一味的躲閃。我是承認的,自己的脆弱,雨越下越大,我不能夠繼續停留在這裡,因為我還想在接下來的日子好好走走annecy,我不能折磨自己的身體,太任性。我必須自己心疼自己。
為了躲雨只好跑到附近的店鋪裡。旁邊剛好有一家茶館,茶館的名字是用法文寫的“家”,讓我突然感到一陣沒由來的溫暖,家,到底和我隔了多遠。
“姑娘,過來和杯茶吧,這幾天多雨,天氣無常的很。”
一個女子笑盈盈的說,她的目光瀲灩,是個典型的東方美女。
不了,謝謝。我客氣的回答。這家茶館帶著一股濃濃的煙雨氣息,水是江南的靈魂,這位姑娘可能來自江南吧,碧眼盈盈,腰若軟柳。就像黃土高原的女子,是絕對不會有她這樣的眉眼,溫婉又平和。
忽然看到上午拉琴的男孩,靜靜的坐在那裡抿茶,他抬頭,我向他微微頷首。
這個地方讓我覺得沁心的寧靜,即便屋外是發瘋的雨。
也許,人的一生最好是平靜一點,哪怕一個人生活。我過著一無所有的生活,最初,日日噩夢;然後,夜夜無眠。我的心太不平靜了,就像一隻隨時蟄伏著的毒蛇猛獸。不知道哪一天,會連自己都一起葬送。
我們總是會遇見的,不是嗎
無畏孤單。因為這世上,肯定有一個人,正努力的走向你。
“媽媽快過來,我要畫畫。”一聲稚嫩的聲音傳過來,甜甜的,像是軟軟的蜜糖酥。
“小涼乖一點,媽媽這裡有客人,自己先畫吧,媽媽等下就過去。好嗎?”
“不好,為什麼小涼生日爸爸也不回來,討厭。”
“爸爸什麼時候對小涼說過謊,馬上就會來啦,喬叔叔的禮物不是寄過來了嗎?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嗎?一會媽媽彈鋼琴給小涼聽,你自己先去玩吧,乖啊。”
“那好吧。”女孩垂頭喪氣的說。
“等等,請問她是今天過生日嗎?”我剛反應過來。
“對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