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意識到,彼此並沒有交換過電話號碼。
“有緣自然會再遇見的嘛。”蔚藍攬過我肩膀,安慰我。
緣分,這真是一個很玄妙的詞語。相遇是緣分,分離是緣分,錯過是緣分,無法再見亦是緣分。這日漸成為我們對無可奈何無法解釋的事情的一種代名詞,可又有誰知道緣分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呢。
大概我與蘇燦的緣分真的只有這麼多吧。忽然間我心裡湧起一陣陣的失落感。
蔚藍卻在我耳邊開始數落,說我是個騙子,答應她要好好照顧自己的,現在不僅瘦了,還將臉曬得面目全非的。
“西曼,對不起……”蔚藍語調忽地一低,手指輕輕撫上我臉頰,眼睛裡交織著複雜的神色,只一瞬,她又笑著大聲說,“沒事,我送你最好的修護露,保準在開學時你又白回來!”
在物質方面,蔚藍向來很慷慨。可當我在停車場看到那輛絢亮的黃色路虎時,嘴巴還是不自禁地張成了大大的O型。
“怎麼樣,帥氣吧?”蔚藍將車門拉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唉,看來你爸這次又敗給你了!”我瞪了眼一臉得意的蔚藍。
當初蔚藍說想要一輛越野車我以為是她開玩笑,她抱怨說她爸一口就拒絕了她,還板著臉將她狠狠教訓了一頓說高中生買什麼車!可沒想到才兩個月過去,蔚藍竟如願以償。
蔚藍的爸爸在我眼裡一直是那種嚴厲、不苟言笑的人,小時候我們兩家住在同一個大院裡,蔚叔叔原本與我媽是同一間醫院的醫生,後來辭職投資房地產生意,事業一路風生水起,不出幾年,蔚藍全家便從大院搬到了市中心地段很豪華的宅子裡去了。此後,蔚藍便過著如小公主般的生活,吃的用的無不是最好的,蔚叔叔只有她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是百般嬌寵,蔚藍驕縱的性格大抵就是在後來的環境中慢慢顯山露水,只要是她想要的,使盡一切手段千方百計她都要去得到。
不用想,為了這輛車,蔚藍肯定又在家裡鬧得雞犬不寧了。
果然,蔚藍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衝我眨眼:“我可是絕食了三天三夜才得到它呢。”既委屈又得意。
“你爸真是前世欠了你的。”我不禁搖頭苦笑。不是不羨慕她的,當然,我並非羨慕蔚藍有一個富足的家,而是羨慕她有一個寵她寵到近乎溺愛的父親。
我對爸爸的印象僅是相簿裡那些泛黃的舊照片,以及媽媽偶爾講給我聽的關於他的一些細枝末節。他是在我一歲那年意外去世的。
小時候,我經常會想象被爸爸扛在肩膀上的感覺是怎樣的,也曾有過濃濃的失落。但媽媽很愛我,連同缺失的那份父愛一起。長大後,那份沒有父愛的遺憾便全部化成對媽媽的依戀與愛。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不幸福。
“對了,亞晨說要給你接風。”蔚藍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晚餐時間了,我們直接過去吧。”
“接風……還洗塵咧。”我笑,“他在忙什麼?怎麼沒跟你一塊來。”
“在假冒偽劣!”
“啊?”
“名家油畫複製版,一副兩百塊。他幹了一個月這勾當了。”蔚藍撇撇嘴,“又不缺零花錢,真不知道他那麼沒日沒夜地畫幹嗎!有次我去找他,天吶,泡麵盒子堆滿了茶几,客廳地板上亂七八糟的。”
“他那是熱愛,熱愛懂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呀,手一攤開,大把零鈔掉下來。亞晨多好一有為藝術青年呀,我不懂你為什麼老那麼看不慣他,其實你跟他……”
尋找的意義(7)
“姐姐你饒了我吧。”蔚藍低低哀嚎一聲,猛地踩一腳油門,以飛速來逃避這個話題。
羅亞晨愛慕蔚藍在學校已不是什麼新鮮話題了,他也算是學校風雲人物那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