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一笑,說:“我說啊,小鬱長得和玉小媛倒有幾分相像呢,是不是?”
小鬱垂頸站在那裡,一身銀硃色的流彩暗花雲錦宮裝,肌膚如玉,白得幾乎可以透過光,與穿著大紅八答暈春錦衫的玉小媛有幾分相像。
鄭德殷面上表情不動,淡淡地說:“是有一些,但不比你美麗。”
趙柔臉上微微泛了紅暈,微微一笑,笑容裡並沒有明顯的喜悅之情。玉小媛卻是大大的不高興。
小鬱連忙打圓場,說:“我怎麼能跟兩位娘娘相比,娘娘們是國色天香,猶如明珠驕陽。臣婦不過是蒲柳之姿,豈敢爭輝?”
玉小媛橫她一眼,再不說話。
趙柔再說了幾句,又推說身子不舒服,然後便拉著小鬱走了。
她今日的行為有些不對勁,小鬱只是暗暗皺眉,知道不該說什麼。
*************
小鬱大約半月不曾進宮裡去了。
但是她這半月又極少見到林懷琛。他回到家裡,也是愁眉深鎖的樣子。
翌日,小鬱上街陪著徐氏採買一些東西。她兩人走了半日,方覺得累了,到積玉樓中歇息。
“高陽關那裡到底怎麼回事?”
隔壁雅間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因為小鬱和徐氏講話聲音小,那男子的聲音越發清晰。
“蔡兄你有所不知啊,岑軍這次根本就是有備而來啊!”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有些憤慨:“到現在,那鹿牧之戰的起因豈不是很好笑嗎?什麼調戲民女!我呸!岑國正是虎視眈眈!!”
隔壁間又起了一陣議論之聲,其中夾雜著一聲聲咒罵岑國人的言語。
看樣子,隔壁間的應該是一群士人或是學子。
小鬱和徐氏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都對這戰事的發展毫不知情,所以才有驚異之色。
隔間的聲音愈發清楚,是一個略長的男子的聲音,並著一聲嘆息:“岑國的那兩個公子真是厲害,簡直不遜於林將軍和當年的姚啟正將軍。”
他像是喝了一口茶,說:“而且還是皇子,真正的大權在握!他們對於軍隊和權利的掌握並不是普通的將軍可以掌握的呀。”
那個男子好像是很懂的樣子,他一開口,周圍的人議論聲都小了。
有人不服氣:“岑國怎麼能和我們代國相比呢!林將軍不用說了,北部軍威猛無人不知。還有趙濟斐大人啊,他是德妃娘娘的弟弟,手握東部軍呢,自然是有本事的;還有季步言將軍,小李將軍……”
那年長的聲音又說:“多,不代表強。最怕多了,卻心不齊。一個國家的昏聵,往往是從高層的內部開始,有時候整個國家像一個堤壩,外面看著什麼事兒也沒有,讓百姓走來走去也沒有問題,就像現在我們代國人看著生活安逸,可是誰要是在裡面捅一下,立馬就完蛋了。你看我們代國這大大小小的都是人才,我看卻沒有物盡其用。無論是什麼官,只要是想有所作為的,必須經過黨派之爭,奪得權利。否則你沒有權利,你拿什麼來作為?而這種爭奪,不僅僅是臣子之間,也是君臣之間。為官之道在於,你必須有所作為,但又不能功高震主啊。多少人費心去鑽研這事去了,這才是國家衰弱內耗之本源啊!……”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漸漸清晰,周圍的人都在聆聽。
想不到這樣的茶樓酒館,也有這樣高談博論的有識之士。
小鬱暗暗點頭,將他的話印在心裡。
一個年輕的聲音:“難道岑國就沒有弱點嗎?岑國尚武,北邊蠻夷而已!”
“自然有的,”那人的聲音壓得低了一些,小鬱要費力才能聽得到:“那兩個公子若是內鬥起來,比我們代國的千軍萬馬還有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