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麼說,可等轉學手續快辦好了,簡笙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許洲天開口。
她一直在逃避這個事。
某次李文洋跟林飛上體育課一起打籃球時,不小心說漏了嘴。
隔天,林飛便在許洲天那裡出於好奇問:“天哥,笙姐要轉學了?”
許洲天轉頭看他,“瞎幾把說什麼。”
“不是我說的啊,是李胖子說的,靠,他開玩笑的?神經病哦他。”林飛道。
昨天李文洋的確提了一嘴就沒說了,他問什麼,他也沒理。
轉學這麼大的事,的確要真有,肯定許洲天比他先知道,林飛就沒多說了。
許洲天也只當林飛是聽岔了,或者李文洋故意開玩笑,沒太放在心上。
到了教室,他停在簡笙桌前,抬手敲了敲她的桌子。
正在背單詞的簡笙抬起頭。
對上水潤又黑亮的雙眸,許洲天想問什麼,又沒問,他輕磨了下齒底,道:“早上好。”
簡笙看著他,“早上好。”
她這個樣子,讓人想到軟絨絨又無辜的貓。
許洲天清除了胡思亂想,去到自己座位,懶摘下書包。
又過了一天,元鮑因為在課堂上看黃色漫畫,被叫去辦公室訓話,瞥見了張秀英電腦螢幕上的轉學生資訊表。
上面赫然是簡笙的名字。
等訓話一結束,狂奔出的教室。
許洲天剛打完籃球回來,一身的汗,在走廊上差點被一個人撞到懷裡。
“急什麼?”許洲天下顎和鼻翼掛著細汗,稍垂眼瞼,對元鮑道。
元鮑喘了口氣,“那個,天哥,笙姐要轉學了?”
許洲天蹙起眉。
“不是吧,天哥你不知道?我剛才在老班辦公室看見的,‘轉學生資訊表’,上面就是笙姐的名字啊。”
上課鈴打響,簡笙可能注意力不太集中,橡皮擦掉了下去。
一雙黑色球鞋恰好走過來,橡皮擦在他腳邊停下。
不知道為什麼,記憶翻滾到認識之初。
那時候,許洲天還很惡劣,或者,應該是故意逗她,撿了她的橡皮擦後,不還給她。
簡笙撿起,直起腰,對上許洲天深黑的視線。
他雙眼帶著一些淡,與以往不太一樣。
簡笙莫名產生一些心虛,將橡皮擦捏進掌心,垂下眼睫。
許洲天越過她,去到後桌。
這節課,簡笙全程都在走神,她發現或許被大人們說中了。
這個時期,跟異性產生感情,的確會造成影響。
這一週,她都不在狀態。
……
不知不覺,下課鈴聲打響。
簡笙覺得口乾,拿起空掉的水杯去開水房接水。
高三後,走廊比高二那會清淨不少,“高考”這兩個字,大多數學生都知道它的意義,也在為它投入熱情和努力著。
簡笙發著呆走進開水房。
她先接了些涼水,之後接開水。
開關啟動,滾燙的水流直下,蓄進杯中。
沒接滿,覺得差不多了,鬆開開關。
轉身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開水房門口。
許洲天個子高,單一人,遮擋了外面的大片光線,校服拉鍊有一半沒拉全,露出裡面的純黑色t恤。
他在靜盯著她。
簡笙愣了愣,站在原地未動。
心口被什麼攥緊。
過了片刻,許洲天抬腳走到她面前,嗓音壓著情緒,稍冷,“你要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