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比其他的笙簫樂器都要做得小巧玲瓏,似模似樣地點點頭說道:“這麼好的成色,可惜了。”嗓音軟軟帶著甜糯和不諳世事的天真,眉眼中卻是天生的三分狡黠,
少年一聽她的話,低著頭緊緊皺著劍眉,羽歌拿起宮燈往教坊回跑去,邊跑便回頭,說道,“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少年抬起頭,黝黑的眼眸中帶著微微的驚愕,看著女孩跑著離開,輕巧的步伐依舊驚起零落在地的瓊花,層層疊疊,皚皚若雪。
果然,羽歌帶著幾樣東西再次出現在少年面前時,白瓷一般的臉上似染了一層胭脂,她將宮燈隨手掛在瓊樹的枝丫上,“把排笙給我,我幫你把它粘上。”
少年也不是沒有粘過,只是並不能維持多久,但他也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將排笙交給羽歌。
羽歌拿出開啟瓶瓶罐罐,小心地用毛筆蘸著膠水往斷口處塗抹,“小哥哥,你叫什麼?在哪裡當差?”
“宋斐,永安宮侍衛,”他看著斷口處被沾上膠水風乾後竟然紋絲不動,心中暗暗驚訝,“你呢?”
羽歌小心地放好膠水,這是她從教坊中修理樂器的地方偷偷拿出來的凝膠,自是同尋常的膠不同,她頭也不抬,“我叫羽歌。”仔細地看著裂縫,覆在翠綠通透的排笙身上,就像深入刻骨的疤痕,又像在平靜的綠湖中深深劃開的波紋,帶著詭異的美。
她理順掛在一旁的流蘇穗子,這才遞給宋斐,笑,“粘是粘上了,但也不知能不能用,你試試看?”
宋斐珍重地拿過,用袖子揩了揩,放到唇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果然,悠長的音色便從笙中流暢地洩出來,流入心扉,“謝謝。”
“你會吹曲子嗎?可不可以給我吹一首曲子?”羽歌開心地託著腮,兩眼明亮。
看著她天真地模樣,宋斐唇畔是溫和的笑,重新將笙放在唇畔,十指按住孔,如流水般潺潺的旋律便從那短笙中流出來,微風吹得樹上的瓊花微微搖動,婆娑的身姿似是應和少年的笛音。
羽歌先是認真聽了一會兒,記住了旋律後便站起身,嘴角帶著天真的笑意和狡黠的彎度,伴著少年的樂音起舞,腳步踩著笙曲的樂點,小小的手比成芙蓉花的樣子。
溶溶月光籠罩中,昏黃的宮燈下,像一隻白色的蝶飛舞在盈盈落落的瓊花之間,又像無盡夜色中破土而生的含苞枝丫,雖稚嫩卻清麗。
“你吹的真好,以後能為我吹笙練舞嗎?”羽歌開心地轉著,問道。
宋斐吹著短笙,看著她起舞時開心的模樣,黝黑的瞳仁裡也帶著笑意和暖,心裡彷彿破開一條口子如同他手中的短笙,卻似有什麼呼之欲出;卻找不出路口,蠢蠢欲動卻被禁錮。他放下短笛,淡淡笑,點頭說道:“好。”?
☆、皎皎雲間月
? “一二三,身體要軟,動作要柔。”容姑姑拍著掌心,一下一下當作舞姬的節奏,嘴裡說著指點的話。
匆匆五年過去,歲月並沒有在容姑姑的模樣中留下痕跡,變化的,則是她正指導的舞姬們,從當年小小的女孩,到如今眼波橫流,一顰一笑皆是風情的女子。
每個教坊司的女子沒有不想出人頭地的,若是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便只有孤老宮中的結局。
更何況,當今君上少年即位,俊美瀟灑,後宮正值擴充之際,對比鮮明的結局讓教坊司中無時無刻不瀰漫著無形的硝煙,虎視眈眈,明爭暗鬥。
相比起爭寵奪利飛上枝頭,羽歌更醉心於練舞,始終堅持著那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心願,雖說暗地裡不知被嘲笑過多少次缺心眼,但因容姑姑偏愛的緣故,總算在風起雲湧的教坊司裡平安地有了一席之地。
容姑姑滿意地點點頭,半是囑咐半是警告地說道:“練得很好,今晚陛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