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殿擺宴為遠道而來的燕國使者接風洗塵,排練了這麼久,我希望到時候不要出現任何的差錯。若是衝撞了在場的任何一個貴人,有你們好看的。”
羽歌和其他舞姬們一同福身,乖巧說道:“奴婢知道。”
前殿,羽歌抿嘴,那阿福和宋斐她應該都可以見到了吧。
“你在笑什麼?”綠芙看著羽歌,哼了一聲說道,“你可別太開心得太早!若是出了差錯,可是丟師傅的臉!”
教坊司有很多個姑姑負責教學,若說整個教坊司能算容姑姑正經弟子的話,便兩個羽歌和綠芙兩個人,兩個人在教坊中都是最最拔尖的,其他的人都說綠芙以後許是要當夫人,羽歌則是接容姑姑的位子的,多麼和諧的組合——但卻不想兩個人氣場不合,見面就要打嘴架。
羽歌也哼了一聲,朝她辦了個鬼臉,“你姑且先擔心下你自己吧!”綠芙卻反常地沒有反駁回來,而是隨著大家一起出去,臨走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燕國使臣到來,於南夏是件不尷不尬的事情。
畢竟兩國的關係都那樣不尷不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但羽歌還是如願以償地看見亦步亦趨跟在舍人隊伍中鶴立雞群的阿福,和三年前因捨命救下蕭殷而成為他身前紅人的宋斐,覺得甚是十全九美。唯一不美的是宋斐,他看見她跳舞時只是微微點點頭,表情波瀾不驚,標準死人臉。
跳完舞后,眾人已是酒酣耳熱,羽歌她們剛要回去卻不想被掌事的舍人攔住,說道:“姑娘們留步,想必來之前你們的姑姑已經告訴你們,新客遠道而來殿上人手不齊,讓姑娘們委屈一下,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陪著斟酒說話。”
說著,渾濁而又精明的眼神掃過她們身上,最後停留在羽歌身上,像是針扎一般,看得她莫名其妙。
其他的歌姬像是早已知道串通好一般,看好戲一般看著羽歌,掌事的舍人見羽歌一副摸不著頭腦無動於衷的模樣,微微伸出手握了握手心,見她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終於惱羞成怒一甩袖子:“都下去準備吧!”
眾人道:“是。”
綠芙走過她身邊時,臉上是止不住的幸災樂禍,看得羽歌又是一陣莫名其妙,不過,很快她便知道為什麼其他人都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客人請用。”看著那油膩的嘴臉和那貪婪的眼神,羽歌忍住心裡翻滾的噁心,勉強笑著為他添了一杯酒卻不想執酒的手被那大漢生生扯住,握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嘴畔是曖昧和好se 的笑容。
羽歌臉刷白了三分,再也掛不住笑容,想要抽回手卻只能被牢牢抓住,下巴被那人牢牢抓住,似是打量貨物的眼光,語氣中帶著輕蔑,“這就是你們南夏送給本使的禮物?呵,果然還是有幾分姿容。可本使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仗著自己幾分姿色就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對於這種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
尚未說完,他哼了一聲拿過酒樽捏住羽歌的下巴便要往她嘴裡灌。
羽歌又驚又怒,使勁向外推搡著面前的使者,卻發現笙歌樂舞的大殿上根本沒有人注意這裡,又或者對動手動腳的場面習以為常。
宋斐垂下眸子,轉過身拱手對蕭殷說道:“陛下,歌舞樂音總不過是靡靡之音,如此待客恐會讓遠道而來的使者不能盡興,微臣斗膽,請以軍法行酒令,助興取樂。”
坐在殿上的蕭殷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看著大殿上紙醉金迷酒酣耳熱的景象,輕笑:“去吧,你可別丟寡人的臉。”
“諾。”宋斐單腿著地,擲地有聲。
得了蕭殷的許可,殿上伺候的宮人連忙撤下大呂黃鐘換上角觴引泉,汩汩泉水被一層接一層地流入角觴中,其音色叮咚,帶著天生的風骨,帶走幾分大殿中的脂粉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