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看著廚房裡的食材,想了半響,才開始做菜。
她忙前忙後,召來了廚子,使喚著廚娘,不多時,便做出一桌子的菜。
&ldo;把這些菜給殿下端過去吧。&rdo;她這麼命令道。
當蕭鐸看到這滿桌子菜的時候,也有些詫異,他以為阿硯只是做一兩道也就罷了,沒想到不過一個時辰功夫,竟然變出這麼一桌子。
卻見有銀針炒翅,鼎湖上素,燴牛腩,蘇姜皮蛋,齋扎蹄,碧螺蝦仁,火踵神仙鴨,蜜汁火方、蟲糙甫裡鴨,濃香清雞湯,牛奶蘑菇湯等等。
正疑惑著,阿硯還捧上了一杯酒:&ldo;殿下,明日你就要遠行了,我雖知你素日不能飲酒,可總是要喝這一杯,就當阿硯為殿下餞行。&rdo;
蕭鐸抬眼看過去,卻見阿硯兩眸含情,脈脈猶如春日之水,兩頰緋紅,實在是和往日刁蠻任性的樣子不同,隱隱竟有紅袖添香溫柔賢惠之感,他一時不免感動,點了點頭。
&ldo;阿硯,如今想來,你我在一起後,發生了種種事情,後來圓房時又頗為匆忙,我也只給了你妾室的名分,實在是對你不住。如今你既整治這一桌子菜為我餞行,又取了酒來,我們便喝一盞交杯酒,就當‐‐&rdo;
他並不是太擅長言辭的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微頓,耳根那裡略沾染了一些紅暈。
阿硯卻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他們是有緣無分的人,便是水辱交融,也不過是露水姻緣罷了。他說她是他的小妾,但其實小妾還有一頂小轎,而她呢,卻是什麼都沒有。
縱然她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可是情到濃時,彷彿總是需要點什麼世俗的東西來留住這點情愛。
她和他其實心裡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人,他可能也是怕了反覆無常性情乖張的自己,而自己呢,則是怕了這個所謂的天意。
於是阿硯沒多說,她斟了兩盞酒,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抬首間,她仰視著他:&ldo;好,咱們今日就喝個交杯酒。&rdo;
蕭鐸擰眉望著阿硯:&ldo;阿硯,你今日總是有些異常,這是怎麼了,是怕我離開嗎?&rdo;
阿硯柔順地偎依在他懷裡,溫聲道:&ldo;是有些怕。&rdo;
她喃喃地道:&ldo;我怕你離開後,留我一人,在輪迴間受盡磨難,求而不得,也怕你離開後,再尋她人,從此後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rdo;
她說得都是實話,他卻只當她別離之痛,有些傷風悲月了。修長白淨的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他俯首吻過她的唇,猶如蜻蜓點水一般。
&ldo;傻丫頭,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rdo;他是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
當下他舉起杯來,兩臂交纏,猶如藤蔓和磬石,結結實實地交織在一起,彼此飲下杯中之酒。
就是在這抬手間,當他仰起頸子來飲下兩個人的交杯酒時,他腦中卻是浮現出一個畫面。
一個男子器宇軒昂,一個女子嬌美如花,兩個人在糙長鶯飛中,以天地為媒,以山水為客,以荷葉為盞,以溪水當酒,纏綿偎依在一起,飲下兩個人的交杯酒。
只是這個畫面不過是一閃而逝罷了,當清甜的酒流入他的喉嚨時,他想再去回憶那個畫面,卻已經是一片模糊。
美酒入喉,在那甘甜之中,濃烈的酒意襲來。
他素來是不能飲酒的,便是在那畫舫上,其實也是以茶代酒。
一杯酒下肚,他已經醉了。
第92章
醉了的他攬住阿硯在懷,低啞迷亂的聲音道:&ldo;阿硯,你我今日飲了這交杯酒,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