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理。
她在天牢裡過了一段時間暗無天日的光陰後,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儘管已經過去了多少世多少年,儘管後來多少痛苦歡樂的事情沖刷著前面的記憶,使得第三世許多記憶開始模糊起來,可是她至今清晰地記得,那個可怕的男人出現的那一刻。
她蜷縮在地牢中,兩眼茫然地望著前方一個點。
那是地牢中鐵柵欄的根部,那裡cháo濕陰暗充滿了汙垢,甚至還有臭蟲蚊蠅在盤旋。
而就在此時,兩隻腳,一個袍底出現在她面前。
繡有雲龍紋的袍底下,是一雙寶字頭雁羽幫牛皮靴。
只憑這兩樣,阿硯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大昭國,能夠穿雲龍紋袍子以及這種牛皮靴的,只有皇室子弟了。
而在這個時候會去看望她的,唯有那個她未曾謀面的夫君,那個兩世害她性命的可怕男人了。
她在那個時候,木然地抬起頭來,望向那個人。
可是天牢裡太過黑暗,而她匍匐在地上,他又太過挺拔,於是匍匐在地上的她借著遠處的壁燈只隱約能看清楚他的身形,卻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她無力地趴在了那裡,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
那是一種小獸瀕臨絕望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ldo;為什麼要刺殺我?&rdo;那個男人幽冷的聲音居高臨下地響起。
當時的她到底年輕氣盛,到底才活了三輩子而已,到底也才死了兩次而已,她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永生永世無法掙脫的噩夢,於是那個時候的她冷笑一聲。
&ldo;等你死在我手裡,自然明白了。&rdo;
等你死在我手裡,自然明白了……
很多年後,幾次轉世後,阿硯才明白,這根本是一個比忘川上的煙霧還要渺茫的笑話。
阿硯苦澀地笑了下,她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刻意湊到這個男人面前,是為了什麼?因為知道掙不脫,還是到底心有不甘,或者說只是認命了?
她深吸口氣,仰起臉,對眼前鐵面具的寧非道:&ldo;寧先生,我只是想著九爺最近胃口不好,想讓他嘗一嘗我親手做的粥。&rdo;
寧非定定地望著阿硯,搖頭道:&ldo;你回去吧。&rdo;
阿硯卻不願意輕易放棄,她撲上前,拽住寧非的袖子:&ldo;寧大人!&rdo;
寧非袖子被拽住,不悅地掃了她一眼:&ldo;顧姑娘,放開!&rdo;
阿硯努力地叫道:&ldo;不放不放就不放!&rdo;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她只求個痛快!
寧非無言以對地望著阿硯,皺眉正待要說什麼,誰知道這個時候,卻聽到一個幽冷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ldo;外面是誰?&rdo;
阿硯聽到這話,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不過還是趕緊道:&ldo;是我,阿硯。&rdo;
說著這話時,她放開了寧非的袖子。
裡面發出聲響的人自然就是蕭九爺了。
這位蕭九爺,慵懶的聲音繼續響起:&ldo;你來做什麼?&rdo;
阿硯忙跪下,乖乖地回答說:&ldo;九爺,這幾日我聽說你一直胃口不佳,如今特特地做了點青菜小粥,最是開胃,特意給您送來。&rdo;
她這話說完後,裡面並沒有動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得一聲冷笑。
&ldo;你還有這好心?&rdo;嘲諷意味十足。
&ldo;九爺,我既來到這府裡,自然是一心為著九爺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