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黑眸中越發有了興味,唇邊也泛起一點戲謔的笑,就那麼看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阿硯在熱魚羹裡滾了兩筷子蘆芽後,自己又輕輕地吹,試圖吹去那燙嘴的熱氣。
一旁的皎月見此,微微蹙眉,正打算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低下頭,並不敢去看了。
這其實是九爺的忌諱之一,他並不會喜歡有人給他吹去熱氣,那樣子他會覺得髒。
即使夏侯皎月,也一樣的,從來不敢這樣做。
阿硯就這麼吹去了熱氣,將那一筷子蘆芽放到了九爺面前的盤子裡,對他笑道:&ldo;九爺,人說蘆芽美味,所謂的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其中這蒹葭便是蘆芽呢……&rdo;
說到這裡,她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子,心想這季節,哪來的新鮮蘆芽?
夏侯皎月看著阿硯將那筷子蘆芽放到了九爺盤子裡,她同情地看向阿硯,已經彷彿看著一個死人了。
果然,九爺收斂了笑,皺起了眉,不悅的目光冷冷地盯著阿硯。
目光如寒芒一般she來,彷彿舊夢重來,阿硯頓時如墜冰窖,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而雙唇也不聽使喚地哆嗦起來。
不過她明白,這個時候可不是害怕的時候,只好努力地抿緊唇控制住那顫抖:&ldo;九爺,九爺……這蘆芽好吃啊……真得好吃……&rdo;
難不成這老虎不愛吃蘆芽……阿硯心裡幾乎想哭。
夏侯皎月低下了頭,她已經不想去看接下來的場面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九爺卻忽然笑了下,那笑有點冷,不過還真是笑。
&ldo;是麼,很好吃嗎?&rdo;他挑起修長的眉,微微彎腰湊近了她,就這麼低聲問她。
暗啞而危險的聲音在耳邊就這麼響起,彷彿死亡來臨前的最後一道光芒。
阿硯明白必須抓住這次機會,她忙點頭:&ldo;真的,經魚羹滾過的蘆芽,細膩柔嫩又多了魚肉的鮮美……九爺一定喜歡的!您要不要嘗一下?嘗一下後,或許就喜歡了呢?&rdo;
曾經的某一世,她用這道菜讓玉貴妃贏取了皇上的歡心呢,也因為這個,她從此成為玉貴妃的倚重大宮女。
不過這都說遠了,所謂最倚重的大宮女,到時候可不就是陪著玉貴妃去死唄。
九爺慢騰騰地拿著象牙筷,夾了一筷子那嫩蘆尖,嘗了一口後,果然是鮮香嫩滑,蘆尖的香氣帶著飄渺魚香,口齒留香,既不會有魚湯的腥,又不會有蘆尖的淡,反而是魚肉香氣和蘆尖的清口完美結合在一起。
他點頭:&ldo;不錯。&rdo;
阿硯緊繃的雙腿終於恢復了知覺。
讚賞地望著她:&ldo;憑著今天這幾道菜,你就給爺當廚娘吧。&rdo;
阿硯渾身抽疼的筋脈終於停止了揪扯。
她鬆了口氣,低下頭,儘量輕柔而乖巧地道:&ldo;九爺,是。&rdo;
可是心裡卻在泛苦,想著當他的廚娘,這得熬到哪年哪月?若是一日他吃得不喜歡,豈不是直接把拉出去砍了?便是不砍,哪日一個不小心,說不得又把性命葬送在這裡。
在這重重心事之下,阿硯戰戰兢兢地服侍著九爺用膳,待到一頓飯吃下來,冷汗已經打濕了她的背部,衣服也都黏在了背上。
她現在穿著的是一個廚房專用的寬鬆白袍,比較涼薄,此時秋風吹過,後背那裡就一陣陣發涼。
吃飽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