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往世總是給自己帶來厄運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呢?她怎麼敢去喜歡呢?
何小起見她垂眸不語,越發著急:&ldo;師父,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喜歡他嗎?&rdo;
他這麼一逼,阿硯心一狠,竟然脫口而出道:&ldo;我當然不喜歡他,我討厭他,只是他對我很好,我如今也只能留在他身邊了。&rdo;
何小起聽得這個,心中只覺得萬千喜悅,竟不知道如何去說,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誰知道一抬眸間,他臉色驟然變了。
清秀的少年,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猶如白紙一般。
就在剛剛還充滿炙熱和急切的眸子,如今充滿了絕望。
阿硯疑惑之下,抬頭看過去,頓時發現他的神情不太對勁,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驟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她僵硬而緩慢地順著何小起的目光轉過身。
雪花無聲,纏綿飄逸地落在地上,和這個粉雕玉琢的世界融為一體,不遠處,是非天鷹展開翅膀在空中翱翔的身影,遼闊而蒼勁。
修長孤寂的身影,身著一身湖藍鍛錦衣,面無表情地立在這白雪琉璃之中,一雙幽黑的眸子以著讓人無法看懂的平靜,就那麼定定地望著阿硯。
其實阿硯見過太過樣貌的蕭鐸,溫柔含笑的,稚嫩脆弱的,一笑傾城的,暴戾冷漠的,森寒凜冽的,各種樣貌,她都見過。
可是此時此刻的蕭鐸,卻分外陌生。
他那雙幽深到讓人看不懂的眸子裡,是望之讓人生懼的平靜。
這就如同在風暴來臨之前,遼闊深遠的海面是平靜的,可是你永遠不知道,在那番讓人窒息的平靜背後,是醞釀著怎麼樣的狂風暴雨。
一旦爆發,便是天崩地裂,血腥漫天,便是生靈塗炭,永無寧日。
阿硯的腿一下子軟了,幾乎癱暈在那裡。
她的唇輕輕地顫抖哆嗦起來。
她現在明白,一切都完了,全都完了。
蕭鐸對她的好來得太過突然和不可思議,其實她每每總有不太真實的感覺,總覺得哪一日,他就會變了一個樣貌,又成為了往世那個血腥殘暴冷酷無情地奪了自己性命的蕭鐸。
這就如同她的頭頂上方一直懸掛著一把劍,她知道這把劍早晚會落下,可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
她一直提著心在等,等著自己死去的那一刻。
現在才明白,這個時候,終於來臨了。
蕭鐸,這一次不會放過自己的。
她思來想去,萬般考量,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麼死的……
假如她依然有下輩子的話,她還是投胎成一個男人,或者一個真正的醜八怪吧……
阿硯以為在那比深海還要讓人窒息的恐怖平靜中,蕭鐸會怒意勃發會暴戾殘忍地直接給自己一劍,將自己當場踩死在那裡。
不過顯然蕭鐸比她所以為的要更平靜一些。
蕭鐸那深到讓人看不透的黑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得幾乎讓人窒息。
他就那麼一直盯著她看,彷彿不認識她,又彷彿他根本沒有聽到她之前說了什麼。
阿硯見過那麼多種蕭鐸,其實無論蕭鐸再可怕,她也是能夠想像的。
可是現在的蕭鐸,不怒不冷也不殘暴,他只是用那種平靜到極致的目光無聲地望著你。
周圍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非天不再四處翱翔,何小起也不敢在說話,就連這漫天飛雪都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就那麼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
阿硯渾身就如同一張弓,繃緊,繃到了極致。
她覺得,或許下一刻,她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