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麼。”
終於腳踩到了地面,我卻站不穩,我的腿是軟的,渾身都是軟的,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他又把我抱了起來,我在他懷裡一下一下的乾嘔,一邊哭一邊咳嗽,我說:“好難受……”
過了好久,我好像被放到了一張床上,我躺了一會,覺得整個世界終於平靜了,不再劇烈搖晃了。然後我摸到了枕頭躺上去,緩緩睜開眼睛。
他半躺在我的身邊,將我摟進懷裡,拍拍我的臉說:“沒事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感動,似乎是比感動更復雜的情緒,直到最終,他都沒有放手。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微微支起腦袋,很認真地說:“謝謝你。”
他似乎緩緩笑了,胸口微微的震動。他的手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突然捏了捏,說:“現在可是白天,我想讓你休息會。”
我被嚇得遲鈍的大腦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話裡的危險,於是趕緊翻身躺好,可沒想到躺了一會兒我真的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黃昏十分了。
我在屋子裡找了找,終於發現他正站在視窗,窗外有很多透明的泡泡緩緩升高。原來這裡是遊樂園裡的情侶套房,床頭做成紅燭樣子的燈一閃一閃的,牆上有大朵大朵玫瑰拼成的心形,外面飄蕩著很多肥皂泡泡,映襯著夕陽,很唯美的樣子。
他發現我醒來了,走了過來。他的眼睛在夕陽裡顯得特別幽暗深邃,他的唇很涼,卻好甜。
第二天坐在車上,過山車的後遺症就顯現出來了,我開始暈車,頭卻不暈,只是很嚴重的噁心。行了一段路車就不得不停下,然後我蹲在路邊開始吐。
我鑽回了車裡,整個人都虛的沒有一點力氣了,蔫的好像一顆脫水的白菜。我的臉色一定太差了,他開著車時不時轉頭看我,突然調轉車頭,朝相反的方向開去。
我有點奇怪,還沒待我問,他就開口了。他說:“去醫院。”
我不知道他和醫生說了什麼,反正我做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檢查,然後等了好一會兒,才取了幾樣的結果,他小聲的和醫生說了幾句,然後點頭,說:“嗯,剩下的結果我下午來拿。”
又回到了陰暗的廢舊廠房,我爬在床頭刻正字,然後翻身躺好,不知不覺又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才回來,沒有開燈,靜靜躺到了我的身邊。
我趕緊閉上了眼睛,但心裡卻做好了被他以某種動作吵醒的準備。他卻只是翻了個身摟住我,手指輕輕地劃過我的臉,呼吸離我很近。他的手很輕,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只是輕輕的勾畫我臉龐的輪廓,似乎都沒打算碰到我。我感到他的目光一直端詳著我,很久很久,都沒有離開,我始終沒敢睜開眼睛,最後真的睡著了。
在夢中,都感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像天窗透下來的月光一樣,淡淡的包裹著我,我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的,我睜開眼睛,發現門被砸開了,走進來兩個穿著警服的人。
其中一女警察很走到我面前,和藹地笑著對我說:“何小姐是麼?跟我們走吧。”
我只覺得心突地一跳,趕緊爬起來,卻不知道該問什麼,我什麼都不敢問,只是下意識地跟著她走了出去。
坐在警車上,我終於忍不住問她:“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那個女警察道:“嫌犯今天早上投案自首了,向我們交代了他的作案地點,並說這裡還藏著你這麼一個人。何小姐,你是唯一的倖存者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驚恐,但還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在警局安排了心理醫生為你……”
我覺得腦袋“轟”的炸響了,我一下子站起來,定定的看著她問:“他自首了?”
女警察道:“是,何小姐你不用怕,你現在已經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