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等眾人都走完了,許福才小聲對申時行說道:“老先生,萬歲爺特意讓雜家轉告老先生,說皇長子平安無事,惡徒也已伏誅,此事就不要太張揚了,明個早朝還請老先生就按照這個意思辦。”
“好,煩請公公轉奏皇上,就說老臣知道該怎麼辦了。”申時行心中一動,這麼大的事情,皇上竟然要低調處理,此事必有蹊蹺。
對許福微笑了一下,申時行不著痕跡的隨意問道:“兇徒既已伏誅,想必其身份也不難追查吧?”
“嘿嘿,”許福乾笑了一聲,“這個雜家可就不知道了,不知萬歲爺查到兇徒的身份沒有。”
說完,衝申時行笑了笑,然後輕微的朝內宮方法努了努嘴。
申時行瞬間明白了許福的意思,這是說兇徒是內宮中的人!
“許公公,老夫先走一步。”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申時行心中卻掀起了軒然大波。能夠讓皇上隱瞞這種大事,那麼兇徒或者與兇徒相關之人必是與皇上密切之人,並且還極為皇上信賴和看重。
內宮中與皇上密切之人無數,但在大皇子無礙的情況下,讓皇上放棄追查此事大事化小的,恐怕也就那麼寥寥數人而已,但有這個動機的……難道是那位宮內的太監?申時行腦中浮現出那位娘娘的樣子。
只是她不是剛有了皇子嗎?此時聖眷正隆,難道她會發昏做這種事情?一時衝動?還是此事另有隱情?
皇上想淡化此事,就真的相信不是她指使的?微微搖了搖頭,申時行轉身離開了這裡,現在該頭疼明天的事情了。
此刻,朱翊鈞正端坐在乾清門裡專設的御座上,朱常洛就在他下手不遠處坐著,下面一溜站著金吾左衛勞鷹三人、混堂司左司副張永年、十來個東廠番役和景陽宮小太監鄒義和高勝懷。
乾清門可以說是皇宮中通往內宮的門戶,過了乾清門便屬於內宮,所以為了方便皇帝在深夜或者其他時候接見求見的外臣,便在乾清門專門設了御座。
勞鷹和東廠的番役都是正常的男人,他們肯定不能進入內宮,所以朱翊鈞便決定在乾清門與今天“救了”朱常洛一命的幾人敘話,以便詳細的瞭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當然,朱翊鈞不論怎麼問,無論問他們中間的任何人,得到的大致意思都是朱常洛事先編好的那套,也與許福從混堂司回來之後稟報的相吻合。
“爾等盡心保護皇長子,誅殺行兇惡徒,功勞乃大,朕不會虧待了你們。”朱翊鈞微笑著說道,接著微微搖了搖頭,話鋒一轉:“不過,爾等當然也許太過激動,出手沒了分寸,致使兇徒被打的面目全非,這要追查身份,恐非一朝一夕之功了。”
稍微聰明點的人,都能明白朱翊鈞這麼明顯的暗示。眾人中並不缺少聰明人,像勞鷹、張永年、鄒義、還有一個東廠的番役瞬間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朱常洛沒料到朱翊鈞竟然這麼為鄭貴妃著想,為了把她摘出來,硬是給章一飛安排了個“無名”的身份,他就這麼確定鄭貴妃不會暗地派人行刺自己?
這一刻,雖然這件事全是朱常洛一手策劃,並不幹鄭貴妃什麼事,但他還是對於朱翊鈞的表現很失望,難道自己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自己被人“行刺”了,他還要這樣照顧最有嫌疑的人,他就不怕會讓鄭貴妃真的產生了幹掉自己的想法?
在心底嘆了口氣,既然朱翊鈞這樣說了,那就看看情況吧,他總不能白讓自己吃這個“虧”吧。
這時,朱常洛看到張永年、勞鷹和鄒義的眼角餘光似乎在看自己,便微不可見的輕輕點了下頭,你們還是趕緊先附和皇上吧,不然,搞不好“功臣”就要被犧牲掉了。
“還請萬歲爺恕罪,說起來全是奴婢的錯。當時奴婢為了保護殿下,被那兇徒把臉打成這樣,